清扬遥望前路,想起父母双亡,心中甚是痛楚。自思天地之大,已无一容身之处,此时也就漫无目的地走着。
到得一处杂草丛生,水天相接之处。隐约听到前面有一阵打斗声。清扬携了嫣然的手轻声说道:“放轻点脚步,跟我来。”
只见一灰衣人金鸡独立,右腿斜抬而起。柳叶弯刀在鞋上来回摩擦,忽将刀尖猛插入地。右足凌空而扫,大片泥土向紫衣人飞来,紧接着十字刀挟风雷之势脱手而出。
紫衣人微一侧身,又听得背后风声乍起,回刀一格,弯刀便倒飞回去。灰衣人接住弯刀,迅尔发出一枝袖剑。紫衣人柳叶刀一挥,袖剑两断坠落于地。
灰衣人见此气急,纵身而前,一把弯刀指东打西,批亢捣虚,攻敌所必至。紫衣人勉力挡住几招,便渐渐落入下风。
紫衣人心知此次遭遇强敌,若不速战速决,必定身死于此。于是兵行险招,不再防备,拔出匕首向灰衣人刺去。这招敌伤七百,自损一万实为人所不能料。灰衣人吃了一惊,只能举足一踢,紫衣人胸口巨痛,当下更不犹疑,借着这一腿之势倒飞出去,随手撒下撒菱。
污衣人看着他败走,竟不乘势追击。黯然道:“藏形,你逃命的功夫倒是厉害。”之后便无可奈何的转身离开。
清扬见到此等激战,早已看得呆了。这时嫣然不快地催促道:”走吧,这有什么好看的。”
浩然叹了一叹,方才悻悻地带着嫣然离开了。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嫣然正想跟清扬说要休息。只见清扬突然拔足而奔,一隐而没。
嫣然看着他离开的地方,已然变得空荡而又死寂。顿时觉得无比委屈,心想他始终是个不仁不义的人。虽然有言在先,毕竟还是要走的。心念及此,不禁滴下了眼泪。
突然有人朝嫣然喊道:“快来帮忙。”嫣然正自怅然,声音入耳,便知是清扬,于是忙不迭的跑过去。只见清扬正包扎着一个人的伤口。嫣然已知是刚才打斗的紫衣人。
“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找点水。”“我也要去”,嫣然急切道。清扬看着嫣然期待的眼神,于是用草掩了掩紫衣人,带着嫣然找了满满一荷叶水回来。往他口中倒入,便见他缓缓醒转。
见眼前是个孩子,圆睁的怒眼惺忪下来。强撑精神向清扬道:“江湖危险,竟连你们两个小孩子也被牵扯进来了。救命之恩,不可不报。不如你们来我处做客,我定当一尽地主之谊。”
清扬思忖流落天涯,终非良策,不如居人篱下,再作长远之计。于是跟着他到得一处高墙广宅之地,黑衣人撑着的一口气也松了下来,倒在门前。这时一个魁梧的人面沉如水的走来,叫两人抬了紫衣人进去,治伤与安置清扬二人自不必说。
第二天,宅内热闹地摆起了宴席。只见昨日那魁梧之人坐在上首,甚是威严的说道:“甲贺派最近越来越猖狂了,竟欺负到本派头上来了。二弟以后切不可鲁莽,想那污衣人应是甲贺流中的鬼刀。此人刀法怪异,看来处处是破绽,但应变能力奇快,便将破绽掩饰了。”
那受伤之人下首一个精悍短小的汉子,哂笑道:“那鬼刀不过是刀法诡怪,若不是你掉以轻心,断然不会输的。”藏形应道:“三哥说的对,还是我功夫未到啊。”
藏心笑道:“藏意说得对,甲贺流虽然厉害,但以我们兄弟三人以及门下弟子的实力,料他们也不敢太过猖獗。好了,举杯饮酒吧。”
推杯换盏之间,酒席也已杯盘狼藉。只听藏意说道:“藏形,今日适逢其会,正好让我看看你门下弟子的进益。
一群人便走到宽阔的庭院内,藏形藏意背后各有一人走出,一言不发,便已激烈的打斗起来。两人见招拆招,虽然神色狠恶,但仿佛是在表演武功套路,浑不似真正的打斗。
斗了百招有余,二人已是汗流浃背。一人故意卖个破绽,待得那人靠近,脚踢出了幻影,那人再难防备,摔倒在地。对面的人一阵喝彩。
藏形对清扬道:“这是本派一月一次的比武大会,旨在参看各弟子一个月来是否有所进益。””师傅,我要上场了”藏形右侧的一个年轻弟子说道。藏形点了点头。只见年轻弟子纵身一跃,似鸟张其翼,翩翩便落到庭院中间。
藏形说道:“这是朗风,在我门下弟子中最得我心。”正说话间,一个怒目圆睁的大汉双拳挥舞呼啸而来,犹如水车一般,中含圆转不穷之势向朗风攻来。朗风以指作剑,疾点大汉手上要穴。大汉急忙撤回双拳,向左避开。
朗风骈指直入,穷追猛打。大汉的拳法未施展开来,已被年轻弟子点中。大汉心犹不平,不顾气息散乱,欲追击朗风。未走得几步,便直挺挺的摔下去。
朗风随手一点,解开大汉的穴道。大汉奋起双拳,忽然听得藏意斥道:“住手,今日战败,是你学艺不精。回去给我勤加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