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杨集连忙起身问道:“人在何处?”
士兵答道:“已经送往您的议事堂。”
“嗯!下去吧!”杨集转头对众将说道:“今晚都好生休息,明早再商量军务。”
交待完毕,杨集便带着杨善会等人向“中军大帐”快步走去。
侯莫陈乂和这些人没什么好谈,见杨集等人离开,也跟了上去,对杨集说道:“大王,下官有事想说。”
通过刚才的表现,杨集心知侯莫陈乂与赵十住、贺兰宜截然不同,他是一个是有脑子、很冷静的将领,见他追了上来,便放慢脚步,问道:“你要说事情,应该是今天的战斗吧?”
“正是!”侯莫陈乂有些担忧的说道:“大王,今天之战实在是胜得太过蹊跷了,这一点,您也看出来了吧?”
杨集也知道胜得蹊跷,不然也不会说“骄兵之计”四个字了,不过他向来喜欢集思广益,更没有剥夺部下说话权力的习惯,此时一听侯莫陈乂如是说,便停下脚步道:“说说你的看法!”
“喏!”侯莫陈乂见杨集肯给予自己说话的机会,顿时精神一振,连忙说道:“下官在雁门城与王拔交战多次,对于他的风格十分了解,此人十分崇尚进攻,作战风格是有进无退、以攻代守,如果没有退兵的号令,他能够打一整天。今天他是叛军主将,整支叛军由他说了算,可是他气势汹汹的杀来,却摆出了与他风格严重不符的方圆阵,这是疑点一。”
“疑点二呢?”杨集对王拔不熟悉,不过侯莫陈乂与他打了这么久,既然这么说,可信度还是极高的。
侯莫陈乂说道:“疑点之二、王拔不仅能打,还熟知兵法,他今天被大王射落了头盔,本人却毫发未损,可他最后却弃了易守难攻的方圆阵,直接就一言不合的退兵了,给我的感觉就是故意让我们打赢,这不是诈败佯输又是什么?下官为了印证心中的疑惑,还专门问了好些个俘虏,据他们交待,他们是得到了王拔才退的兵。”
杨集点了点头,这便是最大的破绽,也是他不愿冒险的主要原因,见侯莫陈乂似乎还有话要说,便说道:“继续说下去。”
“喏!”侯莫陈乂应了一声,继续说道:“乔钟葵是汉王的心腹大将,他应该知道自己的使命是在朔州总管抵达之前拿下代州,实现汉王封锁并州、征河北的目的,如果换成大王和诸位将军、诸位先生,肯定会集中重兵歼灭幽州军,然后挥师西陉关,以逸待劳的战朔州军,或是拿下西陉关,将朔州军御于代州之外。然而他却在兵力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只派一万人过来,这是何其之托大?何其之狂妄?何其之不符常理?”
说到这里,侯莫陈乂作出了总结:“综上三个疑点,下官认为乔钟葵是为了引诱大王也他决战,所以故意诈败佯输,以今天这一仗来骄敌之心。反过来再看幽州将领目无余子的模样,便能知道乔钟葵目的已经达成了。”
杨集没有表态,看了他的后方一眼,便迈步向前走去。
侯莫陈乂追上前去,急着问道:“大王,难道您觉得下官的话是谬论?”
杨集微微一笑:“是不是谬论不好说。但我知道一名举目无亲、不受欢迎的客将,在说话之前,双招子最好放亮一点、脑子最好放聪明一点,否则怎么死都不知晓。”
侯莫陈乂闻言,立马霍然回头,只见赵什住、贺兰宜等人凶神恶煞的瞪着他,一个个都把手按在刀柄上、杀机毕露,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砍他的架势,侯莫陈乂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杨集没有理会这些人,朝着“中军大帐”疾步而去,在他看来,赵什住、贺兰宜的山头作风太浓了,言谈举止也充满了匪气,重要的是被功勋迷失了神智,搞不好真的会偷偷摸摸的背着自己出兵,所以他看到这些人到来以后,便借侯莫陈乂之口,将厉害关系说个通透。如果他们好话不听、再不识趣,就休怪他不客气了。
当他来到“中军大帐”,一眼就看到两名隋军士兵正坐在正堂内耐心等待,两人见到杨集,连忙起身行礼:“卑职参见卫王。”
“免礼!”杨集看到两人相貌,立即认出他们是杨义臣的家将,倒是不用确定他们的身份,坐下来问道:“杨总管有没有书信给我?”
“有的!”一名家将将一封密封的信呈给了杨集,杨集看了一眼火漆,迅速打开书信看了一遍,抬头问道:“你们出发之前,杨总管已经到了何处?”
“回禀卫王,我们出发之前,总管已经率领步兵、骑兵两万抵达了西陉关外,此时他应该已经入境了。”年长的家将说道:“他担心自己不是乔钟葵对手,希望与卫王联手作战,一起对付乔钟葵,并且还说只有两军合作,才能全歼叛军。”
“哈哈,我这个大侄子太会说话了。”杨集乐了,什么“担心自己不是乔钟葵对手”,分明是担心他杨集贪功,想要大功独揽,竟傻乎乎、急匆匆的去与乔钟葵决战。
这两名家将也知道杨集和杨义臣的关系,听杨集这么说,不禁露出了笑容。
杨集想了想道:“我有些事情需要解决好了,才能给你们答复,你们先去休息,天亮之前,再来找我。”
“喏!”两名家将起身应命,随着侍卫下去了。
“大亮,给我盯着赵什住、贺兰宜。”等杨义臣的家将退走,杨集忽然站了起来,煞气腾腾的向李大亮吩咐道。
这一刻,杨集打算把这两个害群之马宰了,而不仅仅只是想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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