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清洗一番了!”
蒋瓛心中冷哼一声,拿起李保国放下的单子,开始翻看。
抓捕告状百姓已经成了京城这些贪官敛财的手段,地方官府的孝敬他们层层分润,形成一张巨大的利益网。
虽然地方上孝敬的银钱数目不多,分下来最大一头也不过一年几百两,下面的人几十两,跑腿的几两而已。可是人情却是巨大的,这等于是地方官有把柄在别人的手上。
明面上这么多钱,私下里说不定多少!像那应天府中丞陈济,他要是想要钱,地方官敢不给吗?
“都说锦衣卫黑心,当官的才是黑心!”
蒋瓛嘴里骂了一句,可是下一秒却吓得差点咬掉了舌头。
“南城巡阅司每年分银三百两,兵马指挥使得一百两,兵马指挥六十两,巡检四十两,其余分润兵丁。。。。。。。。”
唰地一下,蒋瓛冷汗都下来了。南城兵马指挥,正是赵思礼,皇太孙未来的老丈人!
“这帮混账,这名字谁他娘的写的!”
水清则无鱼,再清廉的人有些事也没有办法推。况且这银子还是用赏赐的方式发下去的,他赵思礼想在应天府混,就必须收这个钱。不然的话,他就会被同僚排挤,被属下阳奉阴违,被上官提防。
这个道理蒋瓛太懂了,但是涉及到这个人,他太害怕了!
当下,赶紧拿着单子冲出去,追上正要出门的李保国。
“千万别抓来了!千万别抓来了!”
蒋瓛心里求遍漫天神佛,自己已经在皇爷那儿没脸了,若是在惹恼了太孙殿下。那可不是手上挨刀的事,那是要掉脑袋的。
“李保国!”
正带人出去的李保国回头,回身过去说道,“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蒋瓛把他拉到僻静的角落,小声道,“南城的兵马指挥赵思礼你抓了没有?”
“赵思礼?”李保国想想,“应该是没了!”说着,问道,“大人,小的这就是去抓!”
“抓你姥姥!”
蒋瓛抡圆了胳膊,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后者顿时眼冒金星,站立不稳。
“你不知道他是谁?”蒋瓛继续骂道,“你他娘的不看朝廷的邸报,不看皇爷的圣旨?”
李保国捂着脸,想了半天,“他谁呀?”
蒋瓛气道无语,“你这浑人!他是皇太孙的老丈人,现在他们家还有皇爷钦点的锦衣卫护军把大门呢!”
“怪不得小的觉得耳熟!”李保国一惊一乍,捂着脸,“幸亏没抓,不然就褶子了!”
“现在已经褶子了!”蒋瓛怒道,“谁把赵思礼的名字咬出来的?这份单子都有谁看到过?”
“南城巡检招的!”李保国道,“这单子就您一个人看了,没第二人!”
“把卷宗和笔录都给我找来!还有,记录书记也找来!”蒋瓛怒道,“快!”
赵思礼的名字要是报上去,他这锦衣卫指挥使就到头了,弄不好也活到头了。他蒋瓛是亲眼见着,亲耳听过,老皇爷对未来的皇太孙正妃,赞不绝口。
随后,刚才窗明几净的明堂之中,窗户门都盖住堵死。参与审讯的锦衣卫,记录书记等都到场。
蒋欢郑重的吩咐,卷宗和供词重新写,让人犯重新画押,并且严厉的告诉众人,无论谁的供词中,都不许出现赵思礼三个字。
等属下散去之后,又在屋里点了火盆,把涉及到赵思礼的单子全部扔在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