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点,”周拯实话实说。
唐三藏微微叹了声,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缓声道: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皮囊皆是外在,舍利子是诸法空相,小僧是男、是女、是丑、是美,与本心又有何碍?不过是我心之影,投于二、三者之识,仅此罢了。”
周拯隐隐有所得,双手合十,对唐三藏行了个佛礼。
“大师教训的是。”
唐三藏连忙双手合十还礼:“帝君多礼,小僧不过是为自己辩解一二。”
福伯小声嘀咕:“怎么这还互拜上了?难不成……”
周拯唰的一声跳到树杈上,抱着树枝,一脸严肃地道了句:“福伯你不要乱说!我绝对没有任何想法!我有鱼的!”
唐三藏眨眨眼,那双眸中带着几分疑惑,让周拯心底竟然生出了几分、几分负罪感。
“怎了吗?”她小声问。
福伯大手一挥:“嗨,师父您坐、您坐,别理他!”
“八戒,”唐三藏正色道,“如何能对帝君这般无礼?”
“啊,我这……”
“起身,”唐三藏皱眉道,“休要没了规矩。”
福伯连忙站了起来。
唐三藏微微叹息,身子微微前倾,一双秋月眸凝视着福伯的小眼,缓声道:
“为师当年给你这别名,是因你自言,受了菩萨戒行,断了五荤三厌,而今修成了净坛使者,也算得了正果,怎得又是这般大鱼大肉、荤腥不忌?
“八戒,你我修佛可是为了这果?为了这名?
“修行是为让你我明何为佛之意,何为禅之心,再由己苦行,度化世人,消除魔障,还复清明。
“而今三界正是乱世,你又岂能真放纵?听为师一句劝,还是要秉斋持戒,为他人做个榜样,也要在净化完自己内心的污垢之后,去净化这世间的污垢。
“需知……”
十多分钟后。
福伯双眼有些发愣,整个人像是一团失去了灵魂的肉球。
周拯在树上几次欲言又止,想帮福伯解围,但他真的找不到话头!
终于,唐三藏轻轻舒了口气,转身对周拯含笑做请。
“帝君,该你了。”
“该我……该我什么?”
“帝君来坐。”
唐三藏坐在福伯刚才的座椅上,一只素白纤手拍了拍一旁的座椅:
“小僧奉命前来,不只是为帝君送来佛名、送来礼物,还需为帝君讲述佛门历史、佛门持戒之事。”
“我这就不用了吧,我……”
“坐嘛!”
福伯一只大手摁了下来,把周拯强塞在座椅上,立刻道:“师父您先教着他,我去帮您倒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