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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第2页）

连双眼也疼得发花，亦或者是泪水淹没，故而看不清……

忽然间，眼前场景变幻，仿佛已不是在如今的卧房之中，却仍是一模一样的自己，正死抓着被褥，亦是咬牙拧眉，痛不可挡地，口中厉声叫嚷着：&ldo;好疼！我要死了！我要死了！&rdo;

然而她身边儿，却并没有一个人，只她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如同大海之中，一叶孤舟，不管是生是死，都只是她一个人默默地，无人知晓。

怀真似灵魂出窍般，俯视着这少女，听到她厉喝哭叫，听到她痛不欲生，在那简陋的床褥上辗转反侧……渐渐地那哭叫声都有些微弱了，仿佛那海浪滔天，笼罩死亡阴影，也要将她轻易卷走了似的。

天地诸神，也都不再理会。

&ldo;咚咚，咚咚……&rdo;是心跳的声响，一下一下，十分沉缓，却不知从何处传来，令人窒息。

就在所有的死寂包围之时，有人推门而入，奔到跟前，将她用力抱起，唤道：&ldo;怀真！&rdo;

那半死的少女抬头，对上一双凛若寒江的眸子……而她看着，苍白带汗的脸上，忽地露出暖阳般的笑。

&ldo;你不会扔下我……我就知道……&rdo;她喃喃地说，眼中虽然带泪，却又带无限喜悦。

怀真眼睁睁看着，无法置信。

&ldo;怀真！怀真……&rdo;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与此同时，那股剧痛也随之席卷而来，将她迫不及待地撕扯回去，继续折磨着她。

怀真睁开眼睛，对上唐毅近在咫尺的双眸，而稳婆正在旁边推搡着：&ldo;三爷快出去，这儿不是男人呆的地方。&rdo;

怀真无法出声，只是愣愣地望着他，仿佛头一次认得他。

此刻唐夫人也在旁边，道：&ldo;毅儿快出去，别在这儿添乱，怀真不会有事儿的，女人都是得经历这一遭儿……&rdo;连拉带扯，到底把人拖了出去。

一直到门在跟前儿关了，他的脸消失眼前，怀真才懂得眨眼，不料眉角上的一滴汗顺势滑入眼中，一刹那，酸涩难当。

几个稳婆围上来，吉祥带着两个婆子也在旁边伺候，一边儿温声安慰怀真。

怀真却什么也听不进去，这一刻，忽然想起来……自己忘了问小唐一句要紧的话。

或许是太痛了，故而让她神智有些恍惚，怀真拉住吉祥：&ldo;三、三爷……&rdo;

吉祥忙握住她的手，道：&ldo;三奶奶别怕，三爷就在门外等着……&rdo;

怀真摇头，也不理稳婆们叫她用力蹬的话，只复深吸一口气，道：&ldo;去问三爷……我爹……爹怎么样……&rdo;

吉祥万万想不到，在这个要命的关口，怀真要找唐毅，问的却是这么一句，一时啼笑皆非，不知该不该听她的。

这会儿稳婆们也听见了，只是忙说道：&ldo;三奶奶好歹别理会其他的，快点儿把肚子里的小爷生出来才是……&rdo;

怀真听了这句，神智又是一晃，不由问道：&ldo;你们如何知道是个小公子？&rdo;

两个稳婆见多识广的，见她此刻胡言乱语，知道是疼昏了头，彼此一笑，无奈道：&ldo;奶奶的肚子尖尖的，想必是个小公子，奶奶且只用力专心些，横竖待会儿就知道了。&rdo;

怀真笑了两声，却不似是打心里透出来的笑，眼中兀自带泪，道：&ldo;我不知道……我并不知的……&rdo;

说了这一句，便觉又是一阵剧痛，疼将她所有的理智都击碎了，只听见身不由己地一声厉嚎，不似人声……

她的整个人，连同整个神智，都仿佛化成了轻烟，却又不由自主地随风摇摆，渐渐地要沉入那幽暗无边的海底……正在飘摇无定的时候，婴孩的清脆哭叫在耳畔响起。

怀真只觉得困倦的很，仿佛四肢百骸都不复存在，虽听见这响亮的声音，却不愿理会，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耳畔说话，似是惊叹声，又似是带着喜欢。

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早上了。

秋日的清晨，日色极好，照的屋内也格外亮堂，粉白的帐子被日影晕染，微微摇摆，如梦似幻。

怀真呆看了片刻，忽地听耳畔一声笑，旋即有人道：&ldo;终于醒了，可真要让人担心死了呢。&rdo;

怀真眨了眨眼，歪头看去，却见说话的是吉祥，而与此同时，在床边儿也还趴着一个人，大概是听了吉祥的话，当即抬起头来，睁大双眸看她‐‐正是唐毅。

怀真看看吉祥，又看看他，不明所以。吉祥笑道：&ldo;奶奶好歹醒了，吓得三爷不成，从昨儿到今天，守了一夜呢。&rdo;

此刻，怀真才发现小唐的双眸有些微红，她呆了呆，问道：&ldo;为何守着我？三爷今儿……不上早朝么？&rdo;谁知才出声，就听见声音微弱且又沙哑，嗓子还火辣辣地微疼着。

唐毅不答，吉祥在旁笑叹道：&ldo;奶奶还是有些昏沉呢，难道忘了不成？&rdo;说着，便走了开去。

怀真同唐毅目光相对，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问：&ldo;我爹爹如何了，三爷可去看过了？我昨晚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