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婆母不让请安,作为一个孝顺的儿媳就能不去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于是,初一这天六点,许莹然便默默的站在了恭谦院小角门的墙脚。就是有人请她进院,她也死赖在墙脚,不动如山。
青禾跟在许莹然身后,脸上摆在一副死了爹娘的凄惨表情。
她心里时刻记着许莹然的话呢,姑娘说了:“再过些日子就该下大雪了,在大雪天里演苦肉计的是傻瓜,趁着现在天气还好,我们要使劲的泼老夫人狗血,泼到老夫人名声臭了,到时候冬天不来请安,人家还会说老夫人不好。流言什么的,最是能杀人于无形了。”
在蓟北侯府里,有了太多老夫人打压新夫人的传闻,以至于现在恭谦院外来来往往的仆人见到这场景都心有戚戚。
脑袋不聪明的新夫人什么的,真是太可怜了,她活着就是在像世人证明,什么叫做悲剧!
从早上六点站到上午十点,整整四个小时,许莹然如同猴子一般被众人观看。
这次,许莹然没有让人悄悄向外散播消息,但是,老夫人不然新夫人请安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果然!
听到这个消息,许莹然挑眉,有些得意。
最近一波又一波的乱七八糟的消息,撩拨了死水一般的侯府众奴仆蠢蠢欲动的心,现在,蓟北侯府的水也开始混了。
蓟北城里关于蓟北侯府的话题从来就没断过,古代的生活没有报纸、电视,可以说侯府的扒八卦现在已经成了蓟北的一到风景。
府外流言纷纷,恭谦院内却是寒风凛凛。
“老夫人,夫人说了,你不想见到她,她作为一个有孝心的儿媳,当然出现在你跟前,所以她……”兰嬷嬷说完,嘴角抽了抽,腰弯得跟下去,简直不敢直视李杨氏喷火的双眼。
“好,好,我是多久没有遇到对手了,现在竟然被一个傻瓜骗的团团转!那我现在就去请她,却给她磕头赔罪,我倒要看看,这个傻子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李杨氏蹭的起身,怒气冲冲大步往外走。
晚秋见状,立马跟上去,轻拍着她的背:“娘,你何必动气,就这么一个傻子何劳你亲自动手,我看蓟北刺史家的周夫人也该来了,到时候被外人看到,我们侯府的脸往哪儿放,这样好了,我去见见夫人,你回去歇着吧,可别气坏了身子。”
话毕,晚秋冲兰嬷嬷点点头,兰嬷嬷会意,小意的扶住李杨氏的右手,轻轻的劝解。
李杨氏尽管名义上是个妾,可是她前被老蓟北侯宠了几十年,老侯爷死后,又在蓟北侯府当了那么些年的女主人,现在养尊处优的她哪里还能抹得下面子。她说的那些话不过生一时之气,脱口而出,现在晚秋给了她台阶下,她也乐得下这个台!
“既然如此,好好个许莹然一个教训,还有周夫人,你顺便帮我接待一下,我气得头晕,谁也不想见!”李杨氏一边扶额一边交代,说完她扶着兰嬷嬷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内室而去,那摸样仿佛身后有狗在撵似的。
狮子老了!
晚秋盯着李杨氏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浅笑,晦暗的目光流露出丝丝鄙夷。
“帛锦我交代的东西准备好,我们的客人就要来了。”带看不见李杨氏的身影,晚秋才回过头,对着身边的一个神色倨傲的丫头说。
帛锦是紫兰被陈娴炸死后,李杨氏重新安排的在去晚秋身边的丫头。才来不久,因而还有着在李杨氏身边养成的狗眼看人低的习惯。即便这个人是蓟北侯的姨娘,老夫人的亲侄女,也没能让她放在眼里。
“姨娘,这样真的好?我看我还是去问问老夫人好了。”帛锦转身欲走,不留一点情面。
“帛锦,别忘了娘可说了,谁也不想见!”晚秋根本就不在看身后的人一样,甩下一句话,便自顾自的往院门而去。
帛锦想想晚秋的话,咬咬牙,一脸不满的去准备晚秋要的东西。
晚秋出门的时机刚刚好,周夫人几乎就在她跨出门槛的瞬间,出现在院外的小道上。
请了周夫人,她也一同请了像木头桩子一样的许莹然。而且她说的是陪客,也不是请安。
许莹然不清楚晚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傻乎乎的跟在大家身后进了恭谦院。
周夫人见笑得有些瓜兮兮的蓟北侯夫人,不由得有些纳闷,她在沈家别院但全幅人的时候,夫人的气质可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