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的话,我可能会变成凶猛的厉鬼来教训你的啊。’
青衫龙女担忧刚刚的劲气血雷伤到没有道果,实力不强的白发少女,身形一动已经来到旁边,略带担忧道:“阿娲,你怎么……”她声音微顿,怔住,看到素来都是面无表情,神色冷淡的少女仍旧还是瞪大了那一双幽黑无光的眸子。
却有大滴大滴的眼泪滴落下来。
连青衫献都怔住,好一会儿才道:“阿娲,你哭了……”
“哭?”
白发少女伸出手,还是像是当年那样捧着眼泪。
“不一样……”
“不难受。”
她双手交叠抚着胸口,神色安宁而柔和。
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丝一纵即逝,仿佛昙花却也同样灿烂美好地让人目眩神迷的微笑:
“很开心。”
“眼泪也可以是开心的吗?”
……………………
卫渊心中一口气吐出,眉宇微抬,酣畅淋漓。
看着那边身材高挑,穿着甲胄的女子,步步走出:“我记得你。”
“一千六百余年没有见了,当年那一剑,是否还在痛?”
浊世雷尊咬牙道:“果然是你!”
石夷略有讶异,缓声道;“卫渊你认得她?”
内搭劲装,外罩宽袍的道人剑指微抬,一缕剑意森森,流转不息,已经锁定了那女子眉心。
无风无波无浪之处,却自有一腔凌冽剑意长存。
袖袍罩万物,微微鼓荡,卫渊平淡答道:
“她脸上那一道剑痕,是我所留。”
石夷神色微凝。
浊世雷尊下意识抬手,捂住了横贯了她右眼和大部分右边脸颊的剑痕,一身气机剧烈鼓荡,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惊怒,还是因为那一千六百年,仍旧挥之不去的恐惧,卫渊左手背负身后,右手并指如剑,道:
“唯愿天下剑客。”
“皆不得好死。”
他踏出一步,周身气机凌厉若剑,道:“我亦是剑客。”
“要不要试试看?”
浊世雷尊咬牙,周身的气机暴起,引动了天地万象,雷霆奔走,森罗如狱,看着那手中连一柄剑都没有的道人,此刻心中竟然没有了战意。
竟然仿佛眼下这个道人在没有剑的时候,比一千六百年前更为恐怖。
越看越觉得压力巨大。
越看越觉得无可匹敌般的压迫感。
那道人仿佛和天地一般巨大,只是垂眸冰冷地看着自己。
“……你!可恶!”
浊世雷尊心中的战意不断消解,最终突而猛地一咬嘴唇,流出鲜血,刺痛刺激神魂,眉宇当中重新回到凌厉,双手一握,出现了一柄巨大无比的长柄战斧,其上有着原初的雷霆符文,有无数的雷光在那战斧之上缠绕不休,仿佛是那最初撕裂昏沉天地的第一道弧光,散发出不可匹敌的威势。
“我承认,你是本座这一千多年来挥之不去的心魔。”
“正是因为你当年那一剑,我这么多年来,才会对于剑客充斥敌意。”
“才会因为敌人用的是剑而震怒万分,控制不住自己。”
浊世雷尊缓声道:“但是这只是过去,只是往日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