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昭身体不由往前凑了下,这回是真好奇了,那双干净通透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眼底像是被扔进小石子的清澈湖面,水光流动,泛着浅浅涟漪。
“后来呢?”她忍不住问道。
后来那个考古队的领队,就死死抱着怀里的陶罐,甚至弓着脊背,让陶罐不至于被磕在地上。
铁锨就那么直接往他弓起的背上砸,他都没松手。
她低声说:“人心贪婪。”
傅时浔望着阮昭,突然轻声说:“你会觉得是那个领队太固执吗?”
明明那个陶罐,最后也不会成为领队的私人财物,但他为了保护好不容易出土的文物,冒着被打残废的风险,誓死不撒手。
“不会,”阮昭淡然道,她说:“因为这就是他的信念。”
不可否认,阮昭做文物修复,一心奔着钱。
但这行也有像这个不知名领队一样,甘愿用一生去挖掘、发现那些被隐没在时间罅隙里的历史碎片。
文物就是承载着这些历史碎片的存在。
听到这个回答,傅时浔低头笑了下,嘴角明显上扬,因为这也是年少的傅时浔当初的想法。
那是考古人的信仰和热诚。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傅时浔这么笑,看得阮昭心脏微跳。
就挺撩人的。
于是阮昭趁势追问:“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学考古的?”
“自己猜。”谁知傅时浔扔下这句话,端着托盘站起身。
阮昭微微撇嘴,就知道他不会老实告诉自己。
正好她也吃得差不多了,就起身追上他。
两人走出餐厅,阮昭本来还想问他下午什么安排。
谁知刚走了没两步,傅时浔突然扭头看向她说:“做文物修复师,是不是也会有职业病?”
他这是在关心自己?
阮昭没想到,一顿吃下来,两人的关系居然跳跃式进步。
她倒也没受宠若惊,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所以她微撩了下长发,淡淡一笑道:“确实会有。”
不过这句关心,确实让人浑身舒爽。
阮昭觉得,连今天的阳光,都暖和的让人发麻。
“你看人的时候,脸总是会不自觉往左偏,”傅时浔平静的声音响起,甚至还透着那么几分真诚:“这可能是职业病引起的脊椎问题,你还是趁早看医生吧。”
趁、早、看、医、生、吧。
阮昭:“……”
她他妈!
脸总是不自觉往左偏!
是因为这个角度她看起来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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