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童泊又转回镖车仔细查看,心下大震。
突然间,从雪地里腾空飞起数名黑衣人,手持长剑直劈过来。
雪花四溅迷人眼,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全数应声倒地,一剑封喉,令人咂舌。血染镖车,腥红溅到雪地上残忍刺目。
“大胆毛贼,你童爷爷的镖也敢劫!”童泊心中一凛,振臂一呼连舞大刀,刀风凛冽作响。
“童镖头,此事与你无关,我等只要镖车,留你一命还不快逃!”黑衣人中传来一声。
“哼,我童泊还没丢过一次手!拿命来!”
电闪雷鸣间,童泊眸若鹰隼一个跨步在空中腾起,手持大刀挥舞出一片耀眼光幕。可是,交战片刻后,童泊顿觉不秒,此时双拳难敌四手,而且这些人并不像一般盗匪,他们个个剑法高超都是不输童泊的高手。转念间,童泊已被黑衣人包围其中,虽气势减弱,却也伤不到他分毫。
“童泊,你别不知好歹!”刚刚那名黑衣人又道。
“少废话,看招!”童泊身形急转,再次加入战斗中。他自知久战必难脱身,可是当下也只能与他们周旋,兴许还能撑到陈庄搬来救兵的时候。而他若是此时贪生怕死独自逃走,那这趟镖就走失了。他童泊还从未丢过一趟镖,更不能丢了江湖信誉。想到此处,童泊当下横了心,就是死,也要跟他的镖车死在一起。
黑衣人看出童泊心思,又道:“童泊,你连日赶路已经精疲力竭,你以为凭你现在的身手可以撑到你般来的救兵?”黑衣人说罢狂笑一声狠道:“别妄想了!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那就让我再送你一程!”
童泊被逼大喝一声,如虎啸龙吟,浑身爆发出无穷力量,右手一番,单刀直入游刃有余,刀光剑影间,气势磅礴如万马奔腾,又似滚滚巨浪迎面袭来,大开大合让人心生畏惧。
“啊!”突然一声惨叫,童泊的大砍刀狠而准的穿过一名黑衣人的腹部,刀锋一转,用力一切一挥,黑衣人陡然被斩为两截,顿时血肉横飞,再看刀背上的两只银环,生生的挂着黑衣人肚里的肥肠。
众黑衣人顿生寒颤,纷纷持剑对峙再无人敢上前。
童泊此时已无多少体力,他持刀环顾众人,这才发觉后背一阵火辣,背上鲜血泊泊,一滴一滴渗入雪中,渲染了他脚下大片雪地。他重重地喘着粗气,黝黑的面上沾满血污,虬髯也溅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混到嘴里一股腥臭。
他抬手一抹嘴,目中寒光迸射,左手咛起刀决右手砍刀顿生寒风,一个回身在雪地里猛地震出一道锋芒,放眼望去,那扑天盖地滚滚而来的气势犹如气吞山河一泻千里。
光芒四射,刀刀狠决。童泊只觉整个人又冷又热,握刀的手臂已被连刺几剑,鲜血随着他的长袖渗出流淌到他手心里粘稠不堪。
“啊!”童泊一声闷哼,左腿又中了一剑,紧接着,一记铁掌从他身后狠劈过来,童泊稳稳地接住这一记铁掌,顿感内脏四分五裂,整个人霎时向前飞出数丈远。他咬紧牙关踉跄着从地上想要站起,脚下一个不稳跪到地面,连忙收刀杵着地面支撑身体。
“童镖头,你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忽然一人降落在他面前,说道。
他紧了紧手里的大刀,顿觉心中一阵翻涌,“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再无力气出战。
为首的黑衣人见他不答话,已知他伤到经脉,便半蹲下身,平视他笑道:“童镖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必趟这滩浑水!”
“你……”童泊大口的喘气,稍平复后抬眼怒瞪他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对童镖头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童镖头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小命吧!”
黑衣人继续狂道,站起身来一脚将童泊踹出数米远,地上立即划出一道长长的血迹。随后,黑衣人挥手命人将镖箱从车上卸下,此时,漫天雪地里一队车马向他们走来,确实是来接应的队伍,却不是来接应童泊的。
童泊躺在雪地里奄奄一息,耳边不时传来黑衣人卸车装车的嘈杂声,似乎过了好久,天地间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安静至极。寒风卷起雪花洋洋洒洒从天而下,不久,新的白雪便覆盖住原来的腥红,一切都毫无破绽。
此时天色渐晚,一名身穿淡绿色裙袄的少女驾着一辆驴车慢慢悠悠地向城门赶来。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头上盘起两个发髻束着粉色发带,甚是乖巧可爱。细看之下,眉眼清澈,梨涡淡现,肌肤吹弹可破如凝脂,弯弯一笑便露出一颗小虎牙。
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开心的事情,双脚垂到雪地上悠闲地晃着哼出小曲。她肩上斜跨了一只帆布包,鼓鼓囊囊,遮挡了她大半身子。
“啊。。。。。。呃。。。。。。啊。。。。。。呃……”
赶车的驴子忽然惊叫,停在原地不走了。
“驾!”少女声音清脆,用力挥起手里的小皮鞭拍打在驴子身上,驴子却无论如何也不迈步。
“该死!”少女暗叫不好,她这头驴子的脾气简直跟她家那位老头子有的一拼,撅起来就是杀了它也不会动一步。
少女纵身一跃,从驴车上跳下来绕到驴子跟前,威胁道:“天马上就要黑啦,你再不走,我们今晚就得在这荒郊野地里过夜了!”少女拍了拍驴子脑袋,继续吓唬它道:“等明天早上,人家就会发现一具女尸跟一头死驴!”
驴子依然无动于衷,蹄子就是不迈出一步,只“啊。。。。。。呃。。。。。。啊。。。。。。呃……”一阵乱叫。少女气急连抽驴身,驴蹄子一阵乱踢,雪地里愕然出现一个乌黑的东西。
少女一惊,弯腰看了看驴子前方被大雪覆盖的东西,用脚踢了踢,是个人。少女连忙伸手扒出此人,探了探鼻息,这人早已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