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身子微微前倾,“这个东西,当真有那样厉害吗?”
“拿到手便能知晓了。”徐福的目光沉了沉,“当然,瞧一瞧如今熊义会怎么做,也就能知晓了。”
希望那公子嘉是个聪明人,不会因此就立即改了想法。
徐福现在更担心的是,熊义从中真的学到了什么,然后全部用到秦军的身上。到那时,秦军又该遭受怎样的灾难?徐福担心,历史的进程被时空穿越所打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空的东西却出现了。到时候会引起什么样的麻烦,谁也不知道。
嬴政一瞥徐福面上的表情,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尽管那在别人看来,徐福的表情依旧是淡漠的,半点变化也没有,喜怒都分毫读不出来。
“若是当真如此,寡人倒是要仔细瞧瞧,它的厉害之处。”嬴政冷声道。其实尽管徐福那样说,嬴政也并不以为怵。那上面记载的东西能有如何厉害?若当真那样厉害,怎会是许多人都从未听闻过的?总该有些名气在外的吧。郑有安此人更是听都未听过。
被熊义奉为至宝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嬴政终究还是选择了相信徐福。熊义或许没什么眼光,但徐福一定有。
姚贾该说至此都已说完,便当即告辞了。
“姚贾方才还说了什么?”徐福一边往嬴政的方向走,一边出声问道。
徐福这几日都未曾好好与他说过话,难得此时徐福主动问起,尽管问的都是姚贾,嬴政也还是立刻答道:“李牧危矣。”说完,嬴政讽刺地笑了笑,“如今赵王将熊义视作翻身的珍宝,却转而对付起了良将李牧、司马尚,待这二人也离赵国而去时,那赵国便当真是离死不远了。”
秦军虽彪悍,但李牧毕竟也不是吃素的,他是个极为能干的人,这一点诸国都知晓,偏偏赵王留着这么一位良将,还仍不知足。赵王非要将自己最后的利爪斩掉,谁能拦得住他一心将国家往死路上送呢?
一个连忠臣良将都没有的国家,迟早都会灭亡。
嬴政深知这一点,徐福也深知这一点。
可见姚贾在邯郸还是做了不少事的。
徐福微微眯起眼,毫不遮掩自己对赵国的厌恶,冷声道:“那便等他自己送死那一日吧。”
嬴政看在眼中,心下分外欣悦于徐福维护他的姿态。若非因为他,徐福也不一定会对赵国有如此强烈的恶感吧。
既然姚贾也未再禀报其他事,徐福当然没有了继续了解下去的心思。他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要往外走。
这么快就回去?
嬴政刚升起的那点儿愉悦感,瞬间就消退了个一干二净。
“阿福这几日都在做什么?今日不如就留在殿中吧?”嬴政忙出声喊住了他。
徐福回头冷睨了他一眼,“找师兄啊。”
找尉缭?
嬴政心里头隐隐冒着酸水。
哪怕是师兄,那也不行啊!
嬴政上前,强硬地将徐福留在了身边,“这几日心中不快?”嬴政一边说话,一边揽住徐福的腰将人往怀里扣。用嘴留不住人,那就用手嘛。
“是何人胆敢惹怒你?说与寡人听,寡人定不会轻饶他。”嬴政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徐福耳边响起。
徐福扬了扬头,斜着眼看他。
徐福的目光盯得嬴政有些不自在。
“是谁?”嬴政忍不住又低声问了一句。
徐福心中的不痛快早已散了大半,他捉弄嬴政也够久了。他张口缓缓道:“你在赵国时……”
刚听见这个开头,嬴政就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臂。那一段不光彩的过去,嬴政还真不大愿意被徐福所知晓。若是可以,他宁愿徐福什么也不知道。但这明显是不大可能的。因为那段过去,谁都知晓。他自然也不能瞒着徐福。
“你在赵国时,与公子嘉认识?”徐福将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原本他早早就可以问的,但是那个时候,徐福总觉得太便宜他了。
嬴政脸上闪过疑惑之色。怎么突然将话题拐到公子嘉身上去了?难道徐福好奇公子嘉的过去?
“在赵国时,曾与他见过几面,但那时他是太子,寡人怎会与他多有交往呢?你若要向寡人询问他的事,寡人的确是分毫都不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