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向他挥手:“快来吃饭!”
今天的饭菜由谢婉儿掌勺。白守信果真没有欺人,虽然食材和调料都比较简单,可做出来的饭菜非常精致美味。都说江南的菜肴更加精致,谢婉儿身为北方女子,手艺绝不逊色,让他们这些楚地来的人也无话可说。
那九名骧骑营将士昨夜跑了很久,吃过饭后疲意涌上来。如今大雪封山,再加上十几个人即使增设了哨岗也没有多大意义,秦扬就让众人赶紧回房,生炉休息。
秦扬本来只打算让高正、张起和孙庭芳一起讨论后续计划,可三位女子都以不同的理由留了下来——
赵语柔自然不必说,她本就是众人的中心,外加她也善于布划;谢婉儿担心秦扬身体,要和她寸步不离;顾瑶虽然和赵语柔关系亲密,但毕竟要侍奉在她左右。
七人回到忠义堂,围着桌子坐下。
高正先起了个头:“刚刚又重新盘点了清凉山上的储物。目前仓库里粮食有二十石,足够我们吃几个月;草料不太充足,不过我们只有五匹马;地窖中还有六百斤的蔬菜,短期之内不需要补充。”
孙庭芳点头道:“如此看来,我们暂时不必因补给发愁。老夫进山寨时,仔细研究了入寨的路线。寨门前有条急弯坡道,不妨将门口的栅栏拆除,将枯木伪装成遭过雷击的样子布置在坡道转弯处,上山之人则难以发现寨口,也会误以为后面都是雷击的枯林。”
秦扬当即同意:“等兄弟们休息好,就按太傅说的去办。张起,你家就在同谷镇,可有什么想法?”
“回大人,现在是否该去镇上打探些消息?”
“可以。现在风头正紧,明日下山后务必小心。你家中亲人怎么安置的?”
“出来之前将银票给了我娘,让她和我兄长改名换姓,搬离同谷镇。这次我也想顺路确认一下。”
秦扬点头说:“嗯,小心为上。宁可空手而归,也不要铤而走险。”
“是!”
秦扬又向高正吩咐了一些内部事宜,等一切安排妥当,一直旁听的赵语柔忽然问:“秦将军,你打算如何回楚?”
这个问题让他陷入沉思。他最初的计划是暗中对接上赵语柔后,趁着晋楚前线战事胶着无暇顾及,由原路返回。
可这个计划现今根本实现不了。且不说没有了斥候部队,他就成了瞎子聋子,根本不敢走大路;现在又闹的天下皆知,哪怕晋国大军不找他,那些官府的衙役和其他守军就让他动都不敢动。
“这次的雪不同以往,至少要下上十天半个月。我们先不急着回去,让太傅好好养伤,再从长计议。”
赵语柔没有反对,孙庭芳也首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如同困在孤岛上,除了养精蓄锐以外,确实没有其他好办法,只能暂避风头,等待时机。
“公子不必担心,孙先生的伤我已经诊过了,现在恢复不少,若好好休养,再有一个月就可以痊愈。”
孙庭芳向谢婉儿作揖行礼:“有劳秦夫人关照。老夫昨夜就想说,夫人看到秦将军浑身是血,依然能沉着冷静,老夫佩服的很。”
谢婉儿看了秦扬一眼,摇了摇头:“孙先生谬赞。不过有一件事您可能误会了,我和他并无夫妻之实。”
在场之人除了秦扬以外,全都惊诧不已。高正眉头紧皱,偷偷捅了一下秦扬,似在问“这是什么情况”。
只听谢婉儿娓娓道来:“其实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平日里我称呼秦扬为公子,他称呼我为婉儿,大家心里必然疑惑。我现在已然知晓公子来晋国做的是什么事,而今我们患难与共,自然应该坦诚相待。”
随后,她问秦扬:“公子,我擅自决定这样做,你会不会怪我?”
秦扬笑着说:“怎么会,我本是担心你名誉受损,才始终没有说。大家此时同舟共济,你愿意告诉大家,我自当支持你。”
谢婉儿便将在临阳城的遭遇,以及为何与秦扬假扮夫妻的事告诉了众人。
顾瑶听罢,忍不住说:“哇,看你外表柔弱,想不到比我们公主殿下心机都深!”
赵语柔赶紧拦住,拉着谢婉儿的手说:“瑶瑶不要胡说。谢姑娘以大局为重,能屈能伸,心胸和智慧就是寻常男子都望尘莫及,乃女中豪杰。”
“公主殿下——”
赵语柔拉起谢婉儿的手:“这样称呼未免太生分。我从六岁时就寄人篱下,公主不过是个虚名。况且你又不是楚人,在这等险境之中,不必如此,称我赵姑娘或者语柔皆可。”
谢婉儿忽地脸红了起来,低声道:“赵姑娘……”
又扭过头,问向秦扬:“公子,这是否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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