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的身子毕竟病弱,十分怕冷,睡到半夜,他不由自主靠向身边的热源。
素梨在外侧睡得迷迷糊糊,却被赵舒给挤醒了。
她发现赵舒不但钻到了她的被窝,还挤着她睡,因为担心赵舒夜里把脚伸到自己怀里取暖,在抱着赵舒的头睡和抱着赵舒的脚睡这两个选择中犹豫片刻之后,素梨选择了抱着赵舒的头睡——即使是美少年的脚,也不会美到哪里去啊!
做出决定后,素梨闭着眼睛起身打横抱起赵舒,让他和自己一头睡。
赵舒体温有些低,素梨索性把他抱在怀里,像抱二白一样侧身抱着他又睡着了。
赵舒难得睡得如此深沉,待他醒来,却发现炕上只有自己,素梨早不见了,不由心里一慌,忙叫了声“素梨”。
打扮得清清爽爽的素梨施施然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捏着一个雪团玩:“你醒了,我让解颐送水过来服侍你梳洗。”
赵舒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睡的是素梨昨晚睡的那头,心里疑惑,悄悄看向另一头自己的枕头,发现枕头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当下看向素梨:“素梨,我昨夜是不是——”
素梨若无其事转移话题:“你还不起来?我表哥一会儿酒醒了就要过来了!”
赵舒清澈双眼凝视着素梨:“那就让他过来好了。”
他正好借此把这件事说开。
素梨见赵舒如此,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当即也不理会赵舒,转身就出去了。
片刻之后,阿喜和阿保急急过来了。
赵舒在素梨面前还能厚着脸皮,见了自己两个小厮,却有些不好意思,在阿保阿喜的服侍下面无表情起身洗漱换衣。
素梨跟着赵舒阿喜阿保他们到了后院的一处女儿墙处,眼睁睁看着阿保在墙上一推,那道墙往前一闪,一个通向隔壁人家花园的通道就在眼前出现了。
赵舒到底脸皮薄,红着脸看了素梨一眼,低声道:“我今日有事,晚上我和你解释这道门。”
今日是母妃生日,他得进宫一趟。
素梨心中有事,含混地答应了一声。
今天早上一醒来,她就发现自己把赵舒揽在怀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因此打算先把赵舒送走,再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薛春雨与阿喜昨夜在堂屋饮酒聊天。
他想从阿喜这里探探赵小哥的底细,因此和阿喜亲热得跟。
几杯酒下肚,薛春雨觉得阿喜话不多,却说不出的投缘,不知不觉把自己的潜藏内心深处的许多话都说了出来,比如他把素梨当做亲妹子,想在县衙同侪中寻一个能配得上素梨的做妹夫,比如他想要娶祥符县知县尹大人的千金,再比如他想成为大周朝最厉害的提刑官。。。。。。
最后薛春雨喝得酩酊大醉,被阿喜架回房里安顿下了。
第二天薛春雨一直睡到快中午才醒了过来。
他坐在床上,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王四儿提着热水牙擦香胰子等物进来服侍薛春雨,一进来便闻到了扑鼻一股酒味,便和薛春雨说了一声,拔开窗闩推开窗子透气。
窗子一推开,寒气当即涌了进来,薛春雨打了个喷嚏,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四儿,你放下吧,我自己来。”
王四儿是素梨的生意伙伴,他不能把王四儿当小厮用。
王四儿却笑了,道:“玉秀解颐她们进来不方便,还是我侍候大表哥吧!”
薛春雨闻言一愣:“解颐?解颐是谁?”
王四儿双目清澈,伶伶俐俐道:“解颐呀,她是赵小哥送给素梨姐姐的婢女。”
薛春雨眉头微皱:“素梨不是有玉秀了么?”
王四儿垂下眼帘:“我也不知道赵小哥是怎么想的。。。。。。”
他端了一盏温茶递给薛春雨:“大表哥,先喝盏茶吧!”
薛春雨捧着茶盏饮了一口,微苦的茶水让他更加清醒了,想起自己忘记的事情了:“赵小哥昨晚何时离开的?”
王四儿“啊”了一声道:“我昨晚睡得早,没见赵小哥离开。”
薛春雨当下把茶盏往床头柜上一放,跳下床,胡乱穿上衣服便去了后院——素梨是他的妹妹,可不能被人给欺负了!
雪早停了,地上铺了厚厚一层雪。
薛春雨三步并作两步赶向后院,刚穿过通往后院的东角门,就听到了素梨清脆的笑声,寻声看去,却见素梨正和玉秀还有一个紫衣小姑娘在院子里摘腊梅,不由停住了脚步。
素梨见大表哥衣襟散乱披散着头发过来了,当下笑吟吟道:“大表哥,天气冷,你快回去把衣服穿好,省得冻着了我还得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