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我的死党,陆明是最早知道我真实身份的朋友之一。我们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是名符其实的发小儿。虽说我们平时总会口无遮拦地开玩笑,但作为死党,我不用深入分析,就可以听出来他的哪一句话是玩笑,哪一句话是认真。
虽然四年多没有见面了,但损友就是损友,我还是第一时间感觉到,他的语气里,明显带着疲惫和无奈。
想到这里,我不由坐直了身子,语气也正经起来。
我问道:“男的女的?”
陆明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疑惑:“男的呀!女的怎么装嫖客?”
“我说的是那个犯罪团伙的头目,谁问你卧底了!”
“哦,我们只知道头目的外号,叫‘大姐’,但具体是男是女,还真是不大清楚!”陆明的口气有点儿气急败坏:“我说哥们儿,捅刀子非往心口捅呀?!上面逼得挺紧的,正发愁呢!你又给我添堵!”
“ok,你继续!”我笑了一下,又放松了身体。他还能开玩笑,就证明不会有太严重的问题。
“所以我找你来了!”陆明有些急急忙忙地说道:“大家相识一场,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我闭上眼睛,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轻轻地问他道:“你们警队应该有这方面的专家呀,为什么会找到我身上?”
“上个月刚刚被借调到外地了!”陆明的语速有些快,略带着诱惑道:“别废话了!我问你,公费吃喝嫖,心动不?也就是你,别人想,可连门儿都没有!”
“这个——”我的语气有些飘忽不定。
“一句话,帮,还是不帮?”陆明的声音有些冲。
“不帮!”我大声说了一句,停顿了两三秒,才继续道:“才怪!”
“靠!被你吓死了,你个贱(人),够狠!”陆明的语气充满了愉悦:“不过,我喜欢!”
我叹了一口气,道:“你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不去不行呀!”
“那就说定了!就这样,我等你!到了联系我!”陆明似乎是生怕我反悔一样,急忙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我有些哭笑不得。
下午三点,我去华联买了些东西,外加一个纽扣型迷你录音器。
回到家里闲的无聊,想了半天,我觉得还是要去和师父说一声。
给师父打电话,却自动转到了语音信箱,我犹豫了一下,只是问候了几句,却刻意没有提原先准备告诉师父的事情。
我知道,师父的手机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会转移到语音信箱,要么太忙,要么太闲,太忙我不想打扰,太闲也就是师父正在休息,更是不能打扰的。
想起师父的怪脾气,我还是心有余悸。
就这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去广州!
2005年3月12日星期六晴
今天下午一点半的票,飞广州。
想起自己最近的际遇,我还是有些不胜唏嘘。
无论如何,我终于可以留在北京,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不菲的收入。
托师父的福,我刚刚毕业一个多月,就可以留在海淀区的一家私人诊所里,身份是见习催眠师。
临毕业的前一晚,趁师父酒兴正浓时,我向师父请教,究竟要怎样才能当好催眠师。
师父意味深长地对我笑着,说了六个字。
多看,多记,多想。
就这六个字,让我对当晚的情形历历在目。当然,这也和我多年来的不断锻炼而拥有着超强的记忆力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