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沉默了一下,低头不语,似乎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反倒是吹弄张桢火堆的那个小鬼,十分活泼,忽然将自己的脖子揪掉一半,歪头九十度看向张桢。
张桢脸上笑眯眯,心中p,城隍能怕鬼吗?当然不能!
可是城隍有讨厌丑鬼的权利。
她在城隍庙的时候,规定凡是入庙的鬼都须得仪容整齐,断手断头的都先得在杨大夫那里排队缝好后,再送去地府。
杨大夫如今已经能面不改色,在一群鬼身上缝缝补补了。
庙中的鬼吏都知道她这点小癖好,勾到阴魂后,都会尽量将阴魂收拾得齐整些。
呵,这个小鬼是在挑衅她!
张桢手指动了,直接抬手,将小鬼的脑袋整整齐齐按了回去,想了想,扯了小鬼身旁的母鬼几根长发,用灵力凭空勾勒出针线的模样,一针一针替小鬼头将被砍断的半个脖子缝了回去。
张桢这一手,顿时将在场三个鬼都吓呆了。
张桢照着小鬼脖子打了个结后,看着自己有些丑的“针线活”,心道幸好自己这一辈子女扮男装成功,否则可怎么活呀!
三个鬼彻底被张桢镇住,小鬼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感觉到疼。
张桢再次笑眯眯问道:“我重新再问一遍,有没有看到过几个书生来此?”
“有。”气弱的女鬼这次诺诺回道。
“说说,怎么回事?”张桢满意地看着女鬼,这不就老实了嘛。
哪知女鬼忽然对着张桢跪了下来,眼中有血泪涌出,声音嘶哑道:“求大仙超度我们!”
并将一旁的两个小鬼也拉着跪了下来,张桢猜的没错,这是女鬼的一双儿女。
张桢也没觉得很
意外,有点职业病犯了,将女鬼母子三人仍旧按回原位置坐好,开口道:“你们的事延后再说,有个叫赵相如的书生,生魂被鬼怪摄走了,你们知道在哪儿吗?”
女鬼当即点头,“知道。”
没等张桢问,女鬼坚持道:“大仙不如先听我从头说完,这事实在是有些复杂。”
张桢算了算时间,赵相如撑过今晚还是没问题的,于是不再拒绝,做洗耳恭听状,“这位夫人请说。”
女鬼控制自己恢复了生前的样貌,并令一双儿女也如此,这时再看捣乱的小鬼,倒还留有几分玉雪可爱。
张桢见女鬼一张清秀面容,一举一动,显然不是出自贫寒人家,心中已经对这母子三人的身份有了猜测。
“我夫家姓朱,曾经是嘉县的县令,任满后带我们母子三人来平阳县上任,却一夜之间全家被害,请大人怜悯我们一二,将我们超度入地府。”
张桢草草听孙禹年几人说起过这桩旧闻,听闻几年前要上任的朱县令,带着家人夜宿此客栈时,一夜之间满门皆灭,传闻是有妖鬼作怪害死了这一家人。
张桢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于是追问道:“当年,你们为何会全家遇害?遇害后又为何不去地府投见,反而滞留在这周围?”
朱夫人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见张桢穿透人心的目光,不得不说道:“因为那些鬼是在报复!”
她说完报复两个字后,呜咽有哭声,两个小鬼见母亲哭得伤心,也跟着脸上咧开嘴要哭。
“朱夫人,哭泣无用,你不如接着说。”张桢一言打断朱夫人,这里不是她的辖地,这三个鬼的生平没在她手上的生死簿上,所以朱夫人的话,张桢是持保留意见的。
朱夫人自然感受到了张桢的保留,擦干眼泪,为了求眼前的人帮忙,将过往的事从头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