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副将真是身手敏捷。”
他转过身,半是诧异半是玩笑地说:“连燕将军都亲自出马,兵部的心可真狠啊。”
来人不同于普通京骑士兵,一袭干练的灰色骑装,持一把赤红色的落日弓,弭若骨牙,渊似飞鸿,摘掉了箭头的木杆露出一截黑色的漆,正瞄准着他。
“本是完成任务,若恰好能与樊副将过过手,再好不过。”
樊图远笑了:“正合我意。”
又一支箭直贯胸前,樊图远半旋弯弓挡飞了出去,脚下一蹬,迅速扑到燕夕身边,终结了他的距离优势,两道身影缠在一起,开始了近身打斗。
燕夕化掌为刀,劈开樊图远横扫而来的弓梢,反手勾住弓弦,就力一拉,顺势侧身送出另一掌,樊图远左手被牵制,右肩微压躲开这一击,随后抛开弯弓,旋气于掌心,反手一推,一道剧烈的掌风袭向燕夕。
没想到燕夕也把弓一扔,双手交叠,硬是接下了这一掌,顿时一声轰响,周遭的树叶被涌动的气流震得坠落一地,两人各退了几步,皆双手发麻。
喘了口气,樊图远笑道:“鸢儿可从未提过燕将军有如此身手。”
燕夕拾起弯弓,走到他面前双手托出,难得露出了点笑容,道:“这般打下去,樊副将今天的比赛可赢不了了。”
“不如我改天再上将军府讨教,燕将军你看如何?”
燕夕颔首,刚要说话,却见樊图远脸色倏变,用力把他挥到一旁,提起弯弓挡在空中,紧接着一支锐器破空而来,夹着尖啸声刺透了木质弓臂,掠过樊图远的左肩,刮下一块皮肉,顿时鲜血淋漓。
燕夕猛地回过头,提起落日弓朝林叶间连射三箭,发出几声闷响,却毫无作用,暗中之人悉悉索索溜得飞快,一瞬间就归于静寂。
他怒极,把无锥箭狠狠掷入泥中,扭过头察看樊图远的伤势。
尽管用手捂着,鲜血还是不断地涌出指缝,燕夕撕下一块布,紧紧地绑了几圈,暂时止住了流血。
“我出去向皇上禀明,先暂停比赛,你需要治伤。”
樊图远拉住了他。
“不行。”
“为何?”
樊图远微微苦笑,向燕夕婉转地说明了黑云骑和边防军之间的嫌隙,以及黑云骑并未设替补之事,然而他心里想的却是,此时下场,不知惊怒交加之下的兰宁会干出什么事……
燕夕冷笑道:“难怪二殿下千方百计想拉京骑下水,若我刚才死在这,定有一万个人跳出来指认你是凶手,这一箭双雕之计真是煞费苦心!”
樊图远叹道:“我的伤暂且无事,一会分开之后,你多加小心。”
“我岂会叫他们如愿?”燕夕哼了一声,伸手扯出樊图远背后红色的无锥箭,往自己胸前一戳,一个红点跃然衣上,“我这就穿着这身衣服出去,让他们好好看看,我出局了。”
樊图远一边乐不可支,一边不忘叮嘱他:“见着鸢儿和宁儿可别告诉她们我受伤了。”
“知道了。”燕夕头也没回,把落日弓扔给他,“你的弓坏了,用我的。”
樊图远一手接住,道:“多谢。”
燕夕背对着他摆摆手,走远了。
接下来的一路顺畅得出乎他的意料。
凡是对上的京骑,见到他手里的落日弓先虚了三分,最后无一不被他拿下,直到箭用光,离比赛结束还有半柱香,他率先步出了赛场,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黑云骑阵营再次爆发出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