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詝与良慎在山下乘了轿撵回了烟波致爽殿,奕詝传召了徐诚意到前殿询问白月光身上银针一事。而良慎则换了衣服,再三思索了一会子,便叫金铃子去请黑牡丹,关于那只黑燕一事,她还是觉得有必要问问黑牡丹。
谁知,金铃子却一脸懊恼的赶了回来。
“格格,黑牡丹走了,听说去南方云游了!”金铃子无奈的说。
“去南方?怎么突然去南方了?”良慎即刻站了起来。
“奴才不知。”金铃子摇摇头,同是一脸迷茫。
“是谁告诉你这样的消息的?”
“是伺候太妃的公公说的。因着太妃喜爱听戏,黑牡丹也是太妃传召而来,因此他一直住在松鹤斋的耳房,奴才去请时遇见了松鹤斋的掌事公公,是他告诉我的,想必是真的。”
“去南方……太妃巴巴的叫他来,就这么轻易让他走了?南方,南方不是在闹粤贼呢?”良慎心中疑惑的很,可也没什么好办法,横竖那黑燕一事似乎又要成为无头公案了……
奕詝那边调查白月光之事,也是毫无头绪,只是将马房里备马的人打了一顿,暂且罢了。
过了这段风波,行宫里便安定下来,日子平淡,过起来反倒快了,转眼进了九月,御驾要准备开拔回京了。偏巧赶上太妃身子微恙,贞贵妃、兰贵人、婉常在轮流近前侍疾。
这一日正赶上是婉常在从旁服侍,良慎唯恐太妃不喜淑婉,怕给她气受,闲着无事也过来看看,只说是来看看太妃,陪太妃说说话。
太妃因身上不大爽利,懒懒的,也不怎么爱说话,还是平姑姑爱说爱笑,从旁调剂着,气氛倒也不至于太尴尬。
奕詝下了早朝,径直来了松鹤斋,一进门,便看见太妃恹恹的靠在床上,婉常在小心翼翼的端着药碗,良慎则坐在茶桌旁,打眼看着她们。
“额娘这里人倒齐全!”奕詝笑着说道,一句话出口,引得一屋子人都搁下手里的活计,上前来行礼问安。
“给皇上请安!”
“都起来吧。”奕詝随意一摆手,径直走到太妃病榻之前。“额娘今日可好些了?”
“劳皇帝记挂了,哀家今日觉得还好,多亏了她们姐妹的悉心照料,昨夜兰儿盯了一宿,今日哀家叫她回去歇着了,又换了婉常在,也是端茶倒水事必躬亲的,慎儿也是个懂事的,特意来陪我说话儿。哀家这把老骨头倒搅和的大家不得安宁了!”太妃苦笑一声。
“哪里的事,尽孝道是我们小辈应该做的。”良慎欠身一笑。
“额娘的旧疾拖着不好,叫儿子忧心的很,只想着早日回京以便额娘好生休养,只是又恐额娘不移挪动……”奕詝忧心的说。
“不妨事,御驾不日便要开拔,皇上回京有许多大事要做,不可因哀家这把老骨头有所耽搁。”太妃想是因心里着急,也挣扎了坐直了些。
“可额娘的身子……唉,朕不想额娘受罪!”奕詝说着。
“哀家这身子三五日怕是好不了的。不如这样,御驾照常回京便是,留下哀家暂且在这里休养,等他日好了,皇帝再接哀家回京。”太妃想了想,说道。
良慎听着,心里倒抽了一股冷气,这个太妃自来古古怪怪,看着居心不良的样子,现下又请旨自己留在热河,该不是有什么猫腻吧?
“奴才以为不妥!”想到此,良慎便出口阻拦,“一月之后,是恭亲王大婚的日子,皇宫里王府里都有许多事情要操持,太妃作为恭亲王的额娘,若是不在,奴才怕许多事情办不好!”
“慎儿说的也在理。只是哀家这身子,恐怕也不能为老六多操持什么,叫内务府操办吧,横竖亲王的婚礼都是那个礼制,大概也差不到哪里去。”太妃说道。
“六弟娶亲,若是额娘能亲自操持一二,自然是最好不过的。额娘有所不知,儿子还有件事,贞贵妃前日里救驾有功,待朕之心朕深以为贵,线下宫中后位空悬,实则于六宫安宁不利,贞贵妃论才德论出身都当得皇后一位,因此,朕想封慎儿为皇后,赶在六弟大婚前,也好让她这个皇嫂为六弟多费心操办!封后大典儿子年轻没经历过,若是额娘在身边心里更有底些。”奕詝说出心中所想。
良慎听了这话,难免吃惊,这么快就要封她为皇后了?而且自己成为皇后以后操办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奕?的婚礼,多么可笑,他们一起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竟然成了这样的关系!
太妃也感到了震撼,她从未想到,良慎的升迁之路竟然这样如履平底,就如同当年老四的生母,孝全成皇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