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已是中午。
在外公家吃过午饭,两人回市里。
那时,方南住在赵一淮家一幢空置的别墅里。
方南一个人住太空,就让程燃也搬进去陪他住了半个月。
那天回到别墅后,程燃酒意未退,打算回房补觉。
方南则开着他在黎城里新买的炫酷机车,去火车站接人。
走前,方南对他说:“今天来的这位姐姐,是个讲究人,听不得一点脏话。你小子到时候说话注意点,把口头禅收收。”
程燃那时候的口头禅是跟赵一淮学的。
张口闭口都是我草,又顶着一头和方南一起染的黄毛,整个人看起来就一个社会二流子。
好在脸能看,不至于让女生见到就敬而远之。
但两个小时后,方南接了人回别墅,程燃听到声响,睡眼惺忪地从房间走出来。
三人在客厅里六目相对。
方南一副如同见了鬼的神情愕然盯着他。
站在方南身边的女生,掩着唇,神色微微惊讶地问:“你脸怎么了?”
那是他和简宜的初见。
那一天,阳光晴朗,春风微拂。
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黄毛,因为喝陈年老酒过敏,长了满脸红疹。
而简宜一身白裙,气质清冷脱俗,如天仙下凡。
一缕穿堂风吹起她裙摆,飘入他心里。
一落就是好几年。
往事一桩桩浮上心头,程燃忽然很想抽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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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不是说两点到吗?我等你等了足足两个小时。”
太阳已经偏西,简宜拖着一个20寸的行李箱走出黎城火车站。
人潮拥挤,川流不息,她却一眼就看到了隔街倚在一辆银黑相间机车上的那个少年。
顶着一头被风吹得乱糟糟的黄毛,神色颇为不耐地朝她喊。
她拖着行李箱走过去,“早上没睡醒,误了最早那一趟动车,就改到十一点那趟了。”
少年啧声表达自己的不满:“那你不跟我说一声?白让我等两个小时?”
“忘了。”简宜睨着他,“为了陪你散心,我坐五个小时动车过来,你等我两个小时怎么了?”
少年摸着鼻子,没了话。
简宜得理不饶人,嘲他:“话这么多,今天胡薇要是跟我一起来,别说两个小时,就算是一天一夜你也心甘情愿等吧?”
“行行行,姐姐我错了。”搬出胡薇,少年老实了,替她将行李箱放到机车上。
“你这车挺帅。”简宜绕着机车走了一圈。
少年得意:“我的品味,能差?”
“不过你买来干嘛?”简宜问。
“这边有条盘山公路,骑着它看落日吹风,人间一大乐事。”少年上车,用眼神示意她也上车,“等月底我生日,就带着薇姐去兜两圈。”
机车驶离黎城火车站,风声掠过耳际,少年扭头对她说:“对了,别墅还住着一个男生,长得很符合你审美。”
“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辍学高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