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默良久,之后聊了点工作,最后肖澄因为身体没恢复,困得眼皮打架,谈遥才主动离开。
一走出这个门,一阵既可怕又熟悉的空虚瞬间将他包围,和几年间一样的孤独感如洪水般涌来。
只要一离开了肖澄,谈遥就变成了不想说话不想社交的行尸走肉。
他不忍心走远,等肖澄差不多睡着后,又进去看了他一会。
肖澄枕在白色的枕头上,眉头一直皱着。
有多久没见他了?
三年了吧。
谈遥依然记得,那天他约肖澄去吃饭,饭桌上,他告诉自己要结婚了。
直到现在,他仍清晰地记得当初的感觉,他突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的人,在这之前,他从不相信心脏居然也会有痛感。
“你不是一直没有女朋友吗?”颤抖的音调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家里安排的,我也够年纪了。”肖澄看上去不太开心,或许是也没来得及接受这个消息。
“家里安排的?那你喜欢吗?”
“喜不喜欢有什么,她怀孕了。”
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参与太多肖澄的生活,以至于他没有对这话产生一丁点的怀疑,有多相信,就有多痛苦。
喉咙突然变得酸涩,谈遥几乎说不出话。
他当即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之后呢?
他没有去参加婚礼,听说肖澄也没办,那挺好,至少他省去了一桩心事。
谈遥拉回思绪,床上的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他的眉眼还是如此温润,他的眼睛看向他时还是很有神,仿佛能说话。
从前他最喜欢看着他的眼睛,猜他在想什么。
“你别去继承家产了,去学心理学吧。”肖澄一脸崇拜地看着他,“我感觉在你心里像没穿衣服一样。”
谈遥笑了下,脑补了下他口中的画面,默默喝了口水。
谈遥呼了口气,把他露在外面的胳膊悄悄放回被子里,轻手轻脚地转身离开。
夜晚,华灯初上,繁华街道的某家酒吧里,西装革履的男人和这个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稀客啊,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吓死了!”
王瀛自从开了这家店,要好的朋友都来捧过场,唯独谈遥不踏进半步,王瀛知道谈遥不爱玩,今天他突然到访,给他高兴坏了。
两人来到了早就开好的包间,里面已经来了好几个好友。
“你来我这,不只为了喝酒吧。”王瀛冲他挤眉弄眼,“你不会不知道我开的是啥店吧。”
“我还不知道你?”
一句话惹得众人大笑,他创业时的朋友白良宽拿起酒杯,他也端起面前王瀛给他倒的酒,觥筹交错间,刚才飘忽在心里每个角落的失落感像从前的无数次一样,渐渐压缩成一块平面,落入心底。
多少次了?一点点搜刮着空虚孤独,一次次自我安慰。
“怎么不说话?你不是挺健谈的吗?”余灏扒拉开王瀛,坐到他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啧,拉我干嘛,谈遥一直不爱出来喝酒,好不容易来了,当然是有心事,你让人家说什么话呀。”
余灏喝着酒,听了后问他:“啊?你真有事?”
谈遥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上下看了余灏一圈儿。
“你第一次来老王的酒吧?”
“酒吧”两个字,谈遥发了重音。
“嗨。”余灏喝了口酒。
谈遥看出了什么,偏过身子小声问:“赵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