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笑道:“倒是你先找人去拜访他了。”
寡月怔了一下,见顾九笑了,也勾唇一下,缓和了一下,又见顾九眉头一皱,搁在桌子上的手捂上了自己的肚子。
寡月慌了神,竟是转身下榻。
“九儿你怎么了?”
他凝着她,见她冷汗淋漓,唇色泛白,心中一紧,便要伸手去抚她的脸,柔声问道:“九儿,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顾九也不知是怎么了?肚子很痛,记得没有吃错什么东西啊,将才的饭菜和平常吃的也无甚区别啊……
“我,我肚子疼。”顾九说道,手已搭在寡月的手上,用力一撑便要起身下榻。
寡月急忙道:“我扶你去。”
顾九咬牙点头,人已被寡月搀扶着下了楼。
等顾九进了茅房才发现自己月事来了,虽是推迟了些儿,正因为日子总是错乱,所以顾九才不知道怎么处理她的月事,又不能让旁人发现她是女子。
她扶着门出去的时候还瞧见寡月站在门口,蓦地她红了脸。
见顾九这么快出来,寡月紧张地问道:“还好吗?”
说着人已上前来扶她,顾九骇了一下,收回手。
“脏……”她说道撑着身体向前走去,她知晓他轻微洁癖,便刻意避开。
她走了数步,便觉得臂膀一紧,手臂已被那人擒住。
他扶着她走进楼里,紫砂将将站在楼道口,寡月同紫砂吩咐了一句什么,便送着顾九上楼。
等顾九将回房坐下,就见紫砂和小易各提着两桶子的热水上了二楼。
热水被倒在了,屏风后的木桶里头,紫砂和小易退下后,又见小易提了两桶冷水上来。
寡月见顾九在柜子里头找了一套干净的亵衣亵裤,又似乎是在某个盒子里头拿出一个什么。
寡月眼尖瞧清楚了拿东西,红了脸,见顾九踮起脚将那盒子里头的东西检查了一番,只找出了一个,眉头一皱,去了屏风后。
寡月忙走到柜子那处,寻了寻,很快便寻到了针线,又找到了柜子中层未用的棉花和布,将东西放到榻上,便细细的开始缝了起来。
他边缝,心中更是酸涩,想了很多,九儿身子不好,初来月事的时候又损了身子,便是来一次痛一次,也不知是几时才得好,赶明日了有时间去问问哪个资历老的大夫。
没一会儿他便缝好了一个,那时候他第一次做的时候,没有意识到这线头应该是要埋在里头的,后来他竟是自行领悟,将这些线头都埋在了里头,他很小的时候殷叔便教他缝缝补补,所以针线他谈不上精,到底是会的。
一口做了十几个,耳边撩拨着他神经的“哗哗”声渐渐浅去,末了,那女子穿上一身亵衣,披着一件长褙子,走了出来。
顾九面色惨白,只觉得自己腿一动,就是一涌而出,让她心头一骇。
顾九走到床榻,瞧着那人还没有走,目光又落在他手边叠起的一摞月事带上……。
“寡月……”顾九唤了一声,心中不是没有感动的,这个少年,总是在不经意间,在最细微之处,打动她……
他解她风情,免她苦,免她惊,免她无枝可依……
“寡月……”
忽地她蹲在他的身前,柔柔一唤,臂膀搂住床榻上侧坐的那人的腰肢,她将脸搁在那人怀中,她想若是如此一世,她不会厌烦,她不会乏味,一日比一日更有味道,有些人是饮料,有些人是茶水,值得回味的是或浓或淡,经久不散的茶香……
寡月因她片刻的依赖,心头变得异常柔软……他弃了手中的针线,搁在了老远的位置,竟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回应起顾九片刻的依赖。
他承认每个男人都有强权的一面,面对心头白鸽的忽冷忽热、若即若离,有的人会选择折去白鸽的翅膀,或者将它关在笼子里;而他,会伤心会难过,却不会阻拦她自由的飞。
温柔的手抚上顾九的头发,婆娑着,许久,他才沙哑道:“九儿……别着凉了……”
顾九不想放开,她其实不想这么累的,可是人生逼迫着她不得不如此,奈何那些人如狼似虎,逼得她与阴寡月寸步难行。强大,有太多的逼不得已……她也能理解,许多年前阴寡月的感受,说到底,她遇见他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未满十六岁的少年罢了,却一个人背负着那么多,灭族之痛,羞辱之痛,还有那么多的心酸苦楚!
见顾九没有动的迹象,他无奈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顾九踩着她自制的拖鞋的脚上,摇摇头,手摸到她搂着自己腰肢的手上,轻柔地解开,一手快速地搂上顾九的腰肢,一手攀上顾九的腿,将她抱起,这边是茶榻,顾九的床榻在内室。
抱着顾九,他觉得有些吃力,他的确不常抱她的,或许,以后该多练习一下。
顾九对这突然改变的体位颇有些晕眩,身下又是一涌,她腾地脸似火烧,颇有些哀怨的抬起头打量着这个罪魁祸首,见他一声不吭,抱着她胸前微微起伏,也能瞧见他的微微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