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我愿意!”“我们都愿意!”还没等李洋回答,小纪已经带头起哄了。江湖中人就是与众不同,混子们云集于此,一个比一个擅长起哄。
李洋也不回答,只是朝着张岳傻笑。
本来当地的婚宴上,人们通常最多逗留一个小时,简单地把饭吃完就纷纷离席了,但是张岳的婚宴绝对与众不同。由于参加婚宴的多数都是江湖中人,这些混子们坐在一起,大呼小叫,划拳行令,好不热闹!
张岳按照流程开始带着李洋敬酒。走到第二桌,也就是李洋同学的那桌时,张岳看见了正阴着脸的严春秋。据说严春秋一开始不愿意去同学那桌,就是因为那里有高欢。这么多年过去了,高欢没嫁给赵红兵,但她还记得严春秋当年砸赵红兵后脑那一下,只要见到严春秋,她还是不说话。严春秋每次见到高欢,都不是一般的郁闷。
“有人请你吗?”张岳拿着酒杯,斜着眼睛看着严春秋。
“没有,李洋是我同学。”本来心情就不好的严春秋,虽然被张岳这句话问得很郁闷,但也没什么过激的言辞。
“把他给我赶出去!”张岳虎着脸对身边的小北京说。
“张岳……”李洋拉了拉张岳。
张岳看了看严春秋,酒也没喝,径直走向了下一桌。如果说张岳这辈子还能听一个人劝的话,那只有李洋一个人了。张岳真犯起浑来,赵红兵也拦不住。
酒席开始不到15分钟,已经有人喝多了,喝多的是蒋门神。当天,蒋门神和东波等三人坐在一桌。蒋门神是张岳的嫡系兄弟,所以蒋门神有个责任,那就是陪在座的人好好喝点儿。北方人一向错误地把喝酒等同于感情,认为二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这天,蒋门神一定要喝多,必须喝多。
酒席一开始,东波他们三个就掏出了三个特大号玻璃杯,喝白酒。东波等人敢在喝白酒时拿出如此大号的杯子,足以证明他们几个的确是有点儿酒量。“来吧,咱们为了庆祝张岳的婚礼,共同喝一个!”蒋门神提议,大家共同喝了一大口。“来,东波,咱们干一个吧!”蒋门神知道一些东波和李四的过节,但是他觉得既然李四和东波谈和了,他也没必要对东波怎么样。
“呵呵,蒋门神啊,你那杯子也太小了吧?我这一个能装你三个。”东波笑着说,略带鄙夷。在当地,如果哪个男人被讥讽不能喝酒或者不敢喝酒,那基本等同于说这个男人阳痿。
“杯子小我多喝几个,总行了吧!”蒋门神怎能怕东波激?蒋门神因为比谁都有刚儿,已经因为喝酒喝得胃出血住了好几次院了。
“不行,我看我这杯子起码半斤。我喝两杯,你喝一瓶,你敢吗?”东波居然问蒋门神敢不敢。要知道,这世界上基本上没啥蒋门神不敢干的事儿。
“我不敢?东波我告诉你,你喝一杯,我就能喝一瓶!”蒋门神又上来虎劲儿了。
“我告诉你啊蒋门神,吹牛逼比搞破鞋还招人烦呢,你知道不?”东波把吹牛逼和搞破鞋这两件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相提并论了。
“知道!”蒋门神毛下腰就拿起了一瓶白酒。
“你知道吹牛逼比搞破鞋还烦人就行!”东波继续激蒋门神。
“破鞋,我搞过,但牛逼,我就没吹过!”蒋门神说着拧开了一斤装的白酒的瓶子,“整呗?”这回轮到蒋门神挑衅东波了。东北话中的“整”字相当于英文单词中的do,可替代无数动词。
“整!”东波喝酒也不含糊。
“咣!”蒋门神的瓶子和东波的杯子重重地撞到了一起。
东波一仰脖,喝光了杯中的酒。
只见蒋门神咕噜了几下喉结,喝掉了整瓶的白酒!
“还敢继续整吗?”东波挑衅着说。
“整呗!”蒋门神这辈子除了老五就没服过别人,伸手又从身后拿了瓶一斤装的白酒。
“倒酒!”东波说。东波这一杯至少也有半斤,喝下去以后看样子也不怎么好受。
“你们俩别这么喝了,这还不得喝死啊!”有人劝蒋门神和东波。
“没事儿。”蒋门神说。
“吃两口菜,压压酒。”又有人劝他俩。
“嗯?我不吃。”东波说。
“那我也不吃了。”蒋门神说。
“来吧,继续整!”第一瓶酒喝完大概五分钟,蒋门神的酒劲有点儿上来了。
“咣!”酒瓶和酒杯又是重重地一撞。
东波一仰脖像是倒酒一样,半斤多白酒又喝了下去。
蒋门神喝第二瓶的时候显然有点儿费劲,半分钟,连一半还没能喝下去。但是,倔犟的蒋门神依然没有把嘴离开酒瓶子。
“你还行吗?”东波坏笑着问。
听到东波这句话,蒋门神一仰脖一皱眉,把剩下的半瓶白酒一口全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