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景珏牵着安雯在路上压马路。
仿佛在不经意间,时光进行了穿梭。走在从前他们两人走过的道路上,恍然间,有些像是回到了从前。
“还记得吗?以前你最喜欢拉着我在大街上走,还说要这么一直走到白头。”景珏微低头,看着身边的安雯。
似想起从前,安雯的眼底浮现浅浅的笑意,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记得啊,那是我长那么大遇到的第一个下雪天。虽然雪落在脸上凉凉的,还有点冷,但是我好喜欢那种感觉。我还记得,那时候你还笑我了。”
眼前是安雯赌气的模样,记忆中她也是这样带着一点气呼呼的,很可爱……
“我那哪里是笑你?我只是……”景珏一副为难的样子,只是了半天。
微微撇嘴,安雯站住不走了,下巴微抬就那么看着景珏,“只是什么啊?你倒是说啊,看你能不能编出一朵花来。”
“花我是编不出来,但我记得那时候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我答应带你去海边看落日,带你去住冰屋看冰雕,还有……”景珏的话还没说完,安雯却是出言打断了,“你还说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
“没错,一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景珏低头认真地看着安雯。
对上景珏的视线,安雯突然之间好想哭,“可是,我会离开你。”
气氛似乎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凝滞,景珏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安雯,倏而一笑,“我知道,因为你已经离开过了,七年……但是我会重新把你抓回我的身边,做我的女人。”
“可是,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回不去了。破镜就算重圆,它们之间也已经有了裂缝。我们,也回不到过去了。”安雯想过很多次,要在什么时候跟景珏说明白,她退缩了太多次,没有想过会在今天说出来。
“能不能,我说了算。”双眼微红,景珏坚定地看着安雯。
就算是想忍着,安雯也忍不住心底的悲伤与难过。明明她想说的话还有很多,她要劝他放弃,但是,景珏才说了一句话,安雯就已经泣不成声。
将她抱在怀里,景珏压抑着心底如海啸般泛滥的痛苦,安雯不知道,当初她离开之后的景珏是什么样的,就算她用尽浑身的力气,也无法想象出来。
凡是见过当初那个景珏的人,恐怕都不会想再见到。而安雯没见过,所以她才能说出这样会将景珏伤到骨髓的话来。
夜晚的街道上,热闹氛围的人潮边,是两个相拥的男女。围绕他们的却不是喜悦,而是悲伤,这画面与这一切格格不入,却又相得益彰。
哭得累了,安雯眼睛红红地被景珏带回到车上,但不知道是不是哭得太久了,一时间还有点恢复不过来。时不时地,抽搭一下。
回到公寓楼下,景珏并没有离开,而是跟安雯一起上了楼。想到刚才的话,安雯心情是复杂的,特别是看到这样的景珏,“你先回去吧。”
“好。”虽然这么说着,景珏还是陪着安雯一起进了电梯,直到到了安雯所在的楼层,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电梯门口,安雯再次说道:“你回去吧,我不会请你喝茶的。”
“我不是正在回去吗?”景珏指了指安雯旁边的公寓门,“从今天起,我是你的新邻居。”
歪了歪脑袋,安雯微微皱眉,“这不是今天漏水的那一家吗?”
“是啊,他们漏水的房子不想住了,所以我就买下来跟你做个邻居。以后,我允许你来我家吃饭,不可以随便点点外卖就糊弄过去。”景珏将安雯送到了她家门口,“我刚搬过来,东西都没整理好,就不请你过去坐坐了。”
想说点什么,最终安雯还是什么都没说,开了门走了进去,“那……晚安。”
“晚安。”门在眼前关上,景珏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眼底带着些许的戾气,回到了隔壁的公寓里。
公寓里,景珏站在客厅的一角,这里是距离安雯最近的地方,一墙之隔是她的卧室。
身子前倾,任由额头贴着冰冷的墙壁,心中不断咆哮的情绪正不断地影响着景珏的思绪。一点一点,如同魔鬼一般侵蚀他的理智。
“这辈子,我只跟你在一起,因为你是我认定的男人。”树下,她微抬着下巴,骄傲地冲着他宣誓。
“景珏,如果你敢喜欢别的女人,我就不要你了。”那一次,是她误会他跟一个告白的女生,明明是气势十足的话,她却是抹着眼泪说的。
“我对你一见钟情,怎么看都是我亏了。我还追了你那么久,我怎么觉得我吃了天底下最大的亏啊?”那是一次晚自习上,她跑到他的班里,大大咧咧地跟他讨论自己吃亏的事情。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如果我知道有一天我会这么爱你,那么我一定会对你一见钟情。
紧贴着皮肤的凉意,让他冷静了下来。脑海中,那个有点小任性有点小脾气的女孩消失了,成为了只留在记忆中的她。
“这一次,我不会放手。”不管发生什么,就算她再推开他一次,两次,三次,他也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