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很温柔的声音。
很快就感觉手腕处一片清凉,继尔额头,脸颊,脖颈,点点清凉。
她的眉头舒展了些,动了动身子,又哼了起来:“疼…”
“哪里疼?”
“胸口,腰,背……”她不知说了多少,总之哪里都是疼的。
那人静滞了一会儿,才低声说了句:“冒犯了!”
善柔后来睡得舒服了很多,再睁开眼时,天已大亮。
看清房中的布置,她怔了怔,昨夜发生的事悉数记了起来。
她猛地坐了起来,浑身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你醒了。”靠坐在床边的言彧被她惊醒,此刻睡眼惺忪,一脸倦色。
善柔呆呆望着他,只见他伸出修长的手在她额头探了探。
“退热了。”他说,“你昨晚发热了。”
她昨夜还发热了吗?
善柔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月白长衫,又看看只着中衣的他,默了默,道:“辛苦你了!”
言彧看了她一眼,一夜过后,她额头,脸颊,脖颈处已经是一片青紫,虽然他及时给她抹了药,入眼的一片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是很骇人,更别提那被衣服包裹住的娇嫩肌肤,只会更加触目惊心。
他的眼底暗不明。
“昨晚……”善柔顿了顿,想到昨晚就一阵恶寒,她不自觉打了个寒战,忽然不想提了。
“这儿能洗澡吗?”她现在只想好好洗洗,把那些恶心的东西都洗掉。
言彧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想法,转身出去寻洗澡的木盆,很快便烧了一大盆热水进来,放在地上,转身出去并替她关上了门,背对着门口站着守着。
善柔脱了衣服,看见身上片片青紫,想到张公子当时的动作一阵反胃,跳进木盆狠狠地,反复地搓着身体,直到疼了才回过神来,捂着脸坐在水里低声啜泣。
言彧听到她压抑着的哭声,站在门口没动,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拳头越攥越紧,手背上青筋暴突。
善柔洗得太久,言彧担心她想不开,正准备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善柔的头发还在滴着水,言彧担心她着凉,推着她重新进去,并给她找了条尚算干净的毛巾,让她把头发擦干,他则把洗澡盆收拾了出去。
善柔见他轻松就将装满水的木盆搬了出去,想到他昨晚揍意图玷污她的张公子时的狠厉动作,并非全无章法,却来不及深究,满脑子都是昨晚差点儿遭到□□的画面,握着毛巾的手不停地颤抖,好几次揪掉数根长发,却不觉得疼,只心里眼里恨意汹涌。
等到言彧回来,她才慢慢稳定心绪,问他道:“讲讲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吧。”
言彧看了她一眼,虽然裸露的肌肤上还是一片伤痕,看上去很惊人,但她似已恢复了镇定,只是人不再像以前妩媚多娇,整个人看上去异常沉静。
“我遇到了你的护卫,他们回去报信,我便追着过来了……”
此刻,言彧的声音平静,善柔却不知当他知道她被人掳走时是怎么样的惊怒,他心急如焚,甚至动用了那些暗桩,颇费了些功夫才找到她。当他看到她像个破布人偶一样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时,他的眼睛都红了,下手便没了轻重。后来,他抱着她一路走,本来想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可是她忽然发了热,他只好带着她在一家农户看守菜地时临时搭建的房子里歇息了一晚。
“他们……”善柔问。
“处理了。”言彧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善柔没有追问处理了是什么意思,对她而言,这件事还没完。
“所以这里是越栈国的地界?”她只是纳闷张家居然在越栈国也有些势力。
言彧看了她一会儿,才道:“张家是堂元基在三合镇的眼线。”
“这就说得通了,”善柔点了点头,没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只暗暗琢磨怎么对付张家。
言彧见她陷入了沉思,这是他第一次见她这么沉静的模样,不再张扬,不再……撩人。
经此一夜,哪怕她再表现的满不在乎,只怕心里也会留下阴影,心境怕是再难回到从前了。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