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亭子。
清楚瞧见湖中央那叶小舟,上头两个美人声形多姿;抚琴者发簪松垂,眉目愁蹙,她所奏的音乐比此前庒琂、子素合奏要委婉些,另有一番味道。庄玳木木走近庒琂,用手轻轻拉住她的袖子。
庒琂转头看他,淡淡一笑。
庄玳低声道:“她们不如妹妹奏的动听。”
庒琂依旧不搭理。庄琻坐近庒琂,听到了,回嘴:“那是托人找的一手奏乐,怎么就不动听了。”
庄玳瘪瘪嘴巴,不说了。
庄琻又看到曹营官,便问他:“怎么你们来了,他们为何不来?”
曹营官笑道:“二爷跟贝子爷聊时事,日里听多这些莺燕舞曲,如今只想讨杯金纸醉续话头。特让我跟三爷来向你拿。”
庄琻侧眼往岸上瞧去,看到肃远跟庄璞对坐,庄璞自己独饮,肃远反跟佟大少爷说话,那和鸿藻背着手立在岸边看小舟听音乐。
庄琻问曹营官道:“准是你又去说了,好好的甜酒不吃吃那个酸涩水做什么。”
曹营官想回话,庄玳抢了,道:“二姐姐怎贬起我们自家的酒了。老太太说过,当年圣上还赞口不绝的呢!”
庄琻哼道:“如今太后不喜欢喝那个,老太太说过。可不是不好喝了。”
庄玳道:“我原本不想喝,是他们非要说尝尝。”
庄琻道:“谁要尝尝?”
庄玳道:“佟大少爷。”
庄琻白了庄玳一眼,扬开手绢,道:“没有!”
因两人对嘴,老太太和老福晋两人看在眼里,相互笑道:“我这屋里孩子,数二丫头、五丫头的嘴伶俐,爷们里最能跟姐妹们斗,就属他了。”
庄玳撒娇般去老太太跟前蹲下,道:“老太太是责说我呢,还是夸我?”
老太太指着庄玳笑不停,老福晋也跟随赞了庄玳为人和顺乖巧等语。
庄玳道:“如老太太今日开心了,老福晋也开心了,就让二姐姐和太太赏我们一坛子的金纸醉。那头的人等着呢,我们来讨不到,回去没得脸。”
老福晋笑道:“可不是了,来这一日竟没吃到你们府上的金纸醉。”
老太太回笑道:“不说我竟忘了。有几年了?我也是一滴没吃过。不过说,这酒比不得花酒甜酒。我们就吃这些吧,也不知还有没有的。”故望曹氏一眼。
曹氏起身回道:“有有有。”忙招呼贵圆去取。
过一会子,贵圆跟两个丫头子托来两坛子。一到众人跟前,起了礼,曹氏才道:“福晋是要喝?还是带回去?”
老福晋连连摆手,道:“若是那几年还吃得,姑娘小子们去吃吧!刚身热气的,他们受得吃得。”因笑拍老太太的手背,互相递了心意。
老太太点头道:“这酒不能多吃,姑娘们小小尝一口罢了。拿一坛子去给他们。”
贵圆端了礼仪,要送去,站在慧缘跟前的曹营官已欢跳起来,一把捧去了。
曹氏怕曹营官喝醉,扬声嘱咐:“少吃些。”
曹营官扭身回头道:“大姑小气了,你地窖里还有的呢!还怕我们一口全吃了。”
见曹营官去,庄玝也想去,她拉上庄瑜和庄瑛,可那两人脸红羞涩起来,撒手不肯去。庄玝便对庄玳道:“三哥哥,我们一道去好不好?”
庄玳看一眼庒琂道:“我跟老太太在这儿,不去了。”
庄玝一时下不来台子,随手拉住庒琂,不管庒琂肯不肯走,就这样被拉去了。庄玳见庒琂去,心中暗喜,把才刚的说话抛开,起身飞跑跟在庄玝身后。
庄玝笑他:“这会子来做什么?”
庄玳道:“我替二姐姐三妹妹去看佟大少爷和和鸿藻的。你管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