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这厮正眯著一双小眼睛四平八稳地踞坐在位子上,似乎是闭目养神;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其一张肥胖的面庞上竟还挂著一丝懒洋洋的笑意,简直就如同一尊活脱脱的弥勒佛……
如此模样,任谁都能从那张胖脸上读出四个字:请勿打扰。
此情此景,雷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虽说他天还未亮便将众人召到了这里,但此时这厮竟公然在此公众场合出丑露乖,丢人现眼,他又如何不气?
事实上,此人与王亢一样,是一个头脑十分灵活的人物,很会揣摩人的心思,用起来也是十分得力。其任商务司司事两年以来,辽东的商业与过去可谓已有天壤之别……
尽管这其中也有他的原因,但他也只是为其提供了一些策略方案,其余之事却是此人在一手操办。不但如此,此人做起事来往往能举一反三,算得上是一位很不错的人才。
在私下里,此人也同王亢一样,与雷云相处向来皆是亦主亦友。
“王大人……主公在上,怎可如此失礼……”见雷云的目光定格在了王睿身上,其身旁的公孙昭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唤道。
“嗯?”王睿闻言缓缓睁开双眼,一张胖脸有些迷蒙地望向身旁的公孙昭,憨态可掬。
“王睿!”
见这厮这副模样,雷云心中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遂阔步走到他的身旁,照著这厮的屁股上就是一脚。
“啊!主公……属下有罪,属下有罪!”
一脚下去之后,王睿登时醒过神来,连忙爬起来朝雷云连连请罪。
此情此景,大堂之中顿时响起一片轰然大笑,之前慌乱与紧张的气氛顿时被冲淡了不少……
雷云微微舒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道:“适才我所言之事,你可曾听清楚了?”
“啊?啊……听清楚了,主公说公孙度反了。这个老东西,真该将他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剁成肉泥,挫骨扬灰……”闻得雷云之言,王睿面庞上神色数变,最后换上了一副凶恶的面孔,仿佛同公孙度有杀父之仇一般。
“好了,好了……”雷云十分无奈地望了他一眼,而后摆了摆手,“我看你对此似乎一点儿都不紧张啊?”
“紧张?为何要紧张?”王睿笑眯眯地望了他一眼,而后有些费力地揉了揉屁股,“既然主公令人召我等前来,那便说明襄平之危此刻已解。嗯……说不定连公孙度那老东西也已经去见他先人去了,如此又有何忧?主公一早便召我等来此,想来也是欲安定人心来罢。”
“是啊……我等真是糊涂哇!”
“唉……王大人见微知著,真是令在下佩服啊。”
……
他的话一落,不仅雷云面露意外之色,其余众人亦是恍然大悟,纷纷议论起来。
此外,裴信、田丰等几名雷云的心腹谋士闻言,面庞之上皆露出了一丝笑意。
少时,雷云轻轻的拍了拍王睿的肩膀,继而含笑谓众人道:“诸位……此番那公孙度亲率三万余兵马而来,又联络了城中的旧部,欲一举攻下襄平。然而……他却未料到此计已被我方识破,反中我军埋伏,适才已然在襄平城下自刎而亡,其麾下之兵马也大多归降……”
王睿之言虽然未能全中,但也多少料中了一些他的心思。
“好……太好了!此真乃上天之庇佑,主公之鸿福啊!”公孙昭闻言当即大喜,而后忍不住道。
“幽州方才安定下来,此贼便又来兴兵作乱,真真是死有余辜!”参事卑文继而也开口道。
二人言罢,不少官吏也纷纷附和,或声讨公孙度,或向雷云称贺,整个大堂顿时又喧嚣起来。
就在堂中议论纷纷之际,堂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随后,晏明、裴行、丘力居等将领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