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双梨一家在平州一天天过下去,生活平淡如水,倒也是另一般风味。
只是程夫人一天比一天焦虑。虽然她不在孩子们面前表现出来,但程双梨还是能若有若无感受到她娘亲的忧愁。
午后,程松去了府衙,程洛池回房里休息,程双梨看着她娘亲心神不宁的从厨房里走出来,瞅了瞅,四下无人,跑到了她娘亲的房间里,刚准备开门,却听见祖母和她娘亲的说话声,她趴在门口,不敢出声,仔细听着,
“都是我拖累了你们啊,早知道这些,我定不会和你们一起来平州。你们一家子过日子多好啊,咳……咳……咳……”
“娘!”“您可千万别这么说,那府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您为了我们,吃了那些苦,如今也该我们孝敬你了,日子还长呢,总会过去的,别担心,您还要看着我们阿梨和小池成家呢。”
“都是我连累了你们,我就是个累赘啊,若不是我,阿梨和小池当日也不会受那苦头,我怎么配当祖母啊……呜呜…”
程双梨听着她祖母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手紧紧捏在了门框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祖母是原本是候府夫人的陪嫁婢女,本本分分,老侯爷年轻的时候醉酒,一夜荒唐。
大夫人勃然大怒,本来要发卖了祖母,可谁曾想,祖母怀孕了。
当时大夫人膝下无子,地位不稳,考虑许久,才留下了祖母,也只是为了腹中胎儿,祖母在孕期做着最累最苦的活,吃了大苦头,最后险些难产,才生下了她爹爹,身子也坏了。
她爹爹一出生就被抱到了大夫人身边抚养,母子未见过一面。
大夫人打算把这个孩子记在自己名下,侯爷并无意见。
她爹爹程松就养在大夫人那里,一切都是最好的待遇,俨然是拿他当嫡子对待。
就这样过去了十年,十年,母子未见过一次。
十年后,大夫人怀孕了,十月怀胎,在这期间,大夫人怕她爹爹使坏,把程松被送到了偏僻的院子里。
后来主院里一声啼哭声传来,候府嫡子程林出生。
自那天起,她爹爹的待遇一落千丈。下人们也不再悉心照顾,祖母跪在大夫人面前,恳请大夫人把孩子给她照顾。
程松的出生是大夫人心中的一个刺,她又怎么会让这根刺长下去。
程松和赵姨娘住在府里两个相反的最偏僻的角落。
赵姨娘不忍心,拿着多年积蓄,贿赂下人,在夜里偷偷跑过去看程松。
时隔十二年,这对母子终于见面。
程松在这些变化中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他发奋读书,要考取功名,带着赵姨娘离开这里。
但他始终被大夫人压住,不给他动弹的机会。
他而立之年才被大夫人允许,娶了一个落魄的商户女,然后这对新婚夫妻彻底赶出了候府。
两年后,这对夫妻迎来了他们第一个孩子,出生在春天,那时帝京郊外的梨花开的极盛,夫妻二人一起看了那场梨花,孩子出生后,肤色白皙,如同梨花一般,故为双梨。
五年后,他们第二个孩子出生,取名洛池。
程双梨想着心事,却发现她祖母准备走出来,赶紧擦干眼泪,折回了房里,听着外面的动静,等听不见什么声音时,又溜了出来。这次直奔她娘亲的房间。
“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