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成了英俊的男子。
风景辛无声凝眸,眼底深邃暗涌,太多的情感交织,一时不知该如何释放解脱。
她却朝后退了一步,这让他更为怅然,听见她喃喃说道,“你不该回来,不该回来……”
繁华如梦,镜花水月,似真似幻。
川流不息的街头,满目都是奔波的车辆人群。
蔚默盈慌不择路的冲出公司大门后,瞧见一辆车开了过来,她伸手拦下便坐了上去。
师傅问她要去哪里,她茫然地摇头,只让他快点往前开,她只想离开这里。车子一路开了几条马路,师傅也不断地询问她,到底要去哪里,最后停了车。师傅向她索要车费,她就这么跑了出来,哪有带钱,一时茫然无措。师傅吵嚷着要报警,她顿时怔了,猛地摘下耳朵上的彩金玫瑰,塞给他抵了车费。
下了车,顾不得路旁众人眼里的诧异,蔚默盈大步狂奔。
她向来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什么时候这样狼狈过?
可是怎么回事,脚步一停,眼泪就一直没有停过。
她竟然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有这么多的泪水。
蔚默盈顺着人流随波逐流,仿佛不知倦一般,只是不停的走,脸上是麻木到极点的木然,还有泪痕未干,混在人群中,一眼便知是个失意人。
这世上,总有太多失意人。
蔚默盈想她这二十几年,想到她快乐的童年,想到蔚家还是蔚家时她风光的那些日子,想到蔚家出事后,她苦苦支撑的那些日子,又想到那个人不远万里回到这里……她那时甚至还天真地认为,他也许是为了她而回来的。
蔚默盈忽然就很笑,可是她笑不出来。
她不知道人生居然能这么讽刺?
叔叔?
这才是他的身份吗?
蔚默盈发现自己又流泪了,但她懒得去擦。
蔚默盈一边走一边想,想的脑袋发晕发疼,却还是止不住的想,想起关于那个人的一切,想起他来到蔚家的第一日,就连那一天天气很好,她都还记得,她甚至记得他那天的衣着,他的第一个笑容,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瞧瞧,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她从来都没有刻意,却没想到已经满是他了。
公司没有了,而那个一直深埋在心中,她所爱着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的叔叔。
压垮她的不是失去蔚氏这件事情,而是王瑾之。他在蔚家这么多年,却只字不提,他看着她一步一步沦陷,却仍然什么都不说,他到底是怎样狠心的一个人,他为什么不早早就让她彻底死心,也好过如今这般。
她的天空在今天崩溃的那么彻底。
路上的行人经过她身边,总忍不住要多看两眼。失意的美丽女人,木然的神情,空洞的眼睛里不停往下滑的眼泪。自然不会有人上前安慰她,红尘中摸爬打滚的众生,管好自己已经不是易事,哪还有多余的闲工夫去管别人呢。
路灯亮起来的时候,蔚默盈被寒冷的气流冻得清醒过来。抬眼打量,这条路很是陌生,她无路可去,更不想回去。可是该去哪里,她惶惶走着,居然无意识的走到了城东近郊。
她想到方禹伯伯就住在这附近,那么关于王谨之,他又知道多少呢?
蔚默盈这样想着,人已经往那片而去。
远处的那一幢花园洋房,正是方禹伯伯的住所。
开门的人正是方禹,瞧见她单薄又狼狈的模样有瞬间的怔愣,随即将她拉进了温暖的屋子里,他忙倒了杯热水让她端在手里暖着手,一脸慈蔼地责备道,“你这孩子,怎么穿的这样少就跑出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孩子他算是看着长大的,虽是女孩子,却总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又太要强,蔚家发生种种事情后,他也知道一直是她咬牙顶着,蔚家这几天来的情况他虽然一知半解,可今日他也明白大势已去。
方禹在她对面坐下,长叹一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蔚家……这不是你的错,你尽力就好,别太自责。知道吗?”
“方伯伯。”蔚默盈捧着水杯,眼睛紧紧盯着杯里热水氤氲出的白色水雾,眼泪啪的一声掉进杯子里,泛起一阵一阵的涟漪,水光潋滟的眸子里闪着坚定的光芒,颤声问道,“您与爷爷最要好,请您告诉我,王谨之……他是不是爷爷的儿子?”
方禹神色一震,陷入了沉默,半晌才喟然一叹,“这件事,原来终究还是瞒不住的。”
“谨之那孩子是个老实人,他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从来不争也不抢,老爷子原想着亏欠他太多,只让他认祖归宗,可他拒绝了,说这样挺好……”方禹三言两语,简单几句诉说了王谨之与蔚家的关系,末了,感慨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