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经知道他们结婚了。
可此刻竟还有些惆怅。
风景辛收起请帖,就往西服的内袋里一放,并没有翻开来瞧。他扬手召来服务生,要了瓶酒。那种小瓶,酒却是极烈。开了酒,透明的小杯,喝这样的烈性白酒。两男人又像是各自较劲,一杯接着一杯喝,一来一去不停不休。
话倒是没说上两句,酒就喝了一瓶。
两人没倒,醉意也是全无。
末了,风景辛撂下话,“你别使坏,我一准不放过你。我就把她带走。”
“可惜你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雷绍衡接下他的酒,仰头就喝。
“上酒。”风景辛又喊。
蔚海蓝坐在一边,自顾自吃着饭,也没有管他们。等他们喝了一瓶,她终于开口了。刚上前的服务生被唤住,只让别再上酒,添两碗饭,一人一碗,俨然是家长叮咛两小朋友,“好了,喝几杯就差不多了。哥,你一个人开车来的吧,一会儿回去还得小心。”
“别喝了。”蔚海蓝又是扭头,凑向雷绍衡时却是简略许多。
雷绍衡冷不丁道,“等结婚那天再喝个够。”
这话儿不可谓不毒,风景辛只觉喉咙口这么烧了起来。
饭后两碗醒酒汤,一人一碗给喝了,瞧瞧时间,差不多了,三人齐身离席。
出了馆子,迎面一阵清爽的凉风袭来。
两男人都去取了车折回。
“蓝。”风景辛喊她。
蔚海蓝朝雷绍衡比了个手势,径自走向风景辛那儿。
雷绍衡坐在车里边,就瞧见她站在他的车外,低下头和他不知道在说什么。其实离得并不远,怪只怪这边是马路,又是馆子斜门口,所以特别闹腾。他两只耳朵竖直了,也没听清,就看见她在笑,冲着别的男人在微笑。
好不容易她坐回到他身边,前面的车就开走了。
雷绍衡握着方向盘,也不急着踩油门,“去哪儿啊?”
“不是要去看电影么?西南电影院。”
“怎么走啊?”
“你不认识路?还用我给指路?”蔚海蓝哪里会不知道他是在闹什么别扭,可她就是不点破,正儿八经地说道,“你先前面开,过两个红绿灯,再往左边转,隧道一过,我再给你接着指。”
雷绍衡眉头都皱起来了,瞪了她一眼,才没好气地说道,“你刚和他说什么了?当然,你有权利保持沉默,什么也不说!”
“雷绍衡。”蔚海蓝喊他的全名,“把头转过来望着我。”
雷绍衡磨了两下,才回头望她。
“我知道你不待见他,你不乐意我和他接触,更不乐意我和他来往。可他是我哥,他是我的亲人。我也不要你像我待他那样,但是你得对我放心。我这个人认死扣,你给我系了扣,一天不解开,我就死这扣子里了。前些日子,我在选相框选请帖的样式,王秘书就对我说,一辈子,恐怕就这么一次。”
“你知道什么叫一辈子么?”她问道。
雷绍衡望着她,他注意到她的眼睛,亮的不可思议,“从现在到我死,少一年一个月一个时辰都不算。”
“听懂了?”她像是在教小学生一般。
“哼。”他别过脸去,猛地踩下油门,那架势还有些忿忿不平,实则心里只叫舒坦。
电影是蔚海蓝选的,时下正在热烈放映的喜剧大片。
座位却是雷绍衡选的,两人就坐在最后一排。
当红的影星,俊男靓女很是养眼。
他替她捧着一盒爆米花,她就不时地丢一朵进嘴里。
他说,“这女的怎么这么凶悍。”
她挑眉,“我要向她看齐。”
她听见柳月娥说:从现在开始,你只许疼我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对我讲得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骂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我,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了,你就要陪着我开心,我不开心了,你就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也要见到我,在你的心里面只有我,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