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云樘熟稔的叫着姑姑和姑父,傅时浔心头,不知道是什么五味杂陈的滋味。明明这时候,不应该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却莫名的嫉妒。
云樘可以光明正大的叫着姑姑,但他却连医生问,家属在哪里的时候,都无法站出来。
从未有过的嫉妒,在他心头弥漫着。
挂断电话,傅时浔微闭了闭眼睛,就又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对面刚接通,他就说道:“帮我联系一下医院,准备一辆备用的急救车,还有加护病房。”
“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对面的人心头一紧,性感的声音随之紧张了起来。
傅时浔低声道:“不是我,是我的朋友。”
“好,我立即安排。”对方也不多问。
“谢谢你,锦衡。”
这个电话他是给自己的亲弟弟傅锦衡打的,对方身处商界,调动人脉和资源的能力,都比他这个大学教授要强的多。
哪怕从来不会动用家里资源的傅时浔,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傅锦衡本来也不是那种家长里短的性格,哪怕是亲兄弟,傅时浔要是不想说,他也不会打听太多,但这是他哥第一次给他打这种电话,他还是没忍住,问道:“你没事吧?”
手机里沉默了许久,就听对面沉声说:“锦衡。”
“嗯,”傅锦衡此刻也安静听着,等着他要说的话。
在又一阵的沉默后,傅时浔清冷幽深的声音响起:“我很担心她。”
“这个朋友对你很重要?”
连傅锦衡都彻底诧异,他从未见过他哥这样。
傅时浔抬头望向抢救室的方向,那如同沉默了一个世纪的声音,低声说道:“嗯,很重要。”
“她是我喜欢的人。”
*
韩星越和他爸爸,以及云樘云霓兄妹二人,是在三个小时之后赶到的。北安也在下着大雨,哪怕一直以来一路畅通无助的高速,也堵起了车。
他们竭尽全力赶到的时候,阮昭已经被送进病房里。
谁都不能探视。
“傅教授,”韩星越一到楼上,看见坐在门口的傅锦衡,直奔而来。他额头上全都是水,也不知是汗还是雨:“我姐她怎么样?”
傅时浔:“现在已经送进病房了,医生说,需要观察一个晚上。”
“怎么会这样?”韩星越性子急,一连串的发问:“我姐为什么会受伤,还是在山上受伤的,她不是去考古的吗?”
“星越。”一旁的中年男人及时站了出来,低声喊住他。
韩星越抿了抿嘴,强忍着停了下来。
中年男人客气的看着傅时浔:“傅教授你好,我是韩华斌,是昭昭的姑父。她姑姑因为出差并不在北安市,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天阮昭因为身体不舒服,没有前往考古现场工作。我中午回去的时候,她还在家里。下午我发现联系不上她,就立即回去找她。后来才发现她上了鸣鹿山,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躺在山道下面的坡底。”
“我姐为什么会突然上山啊?”韩星越又没忍住问道。
傅时浔黑眸微垂:“因为她在三溪村认识的一个小姑娘,独自上山采野菜,当时雨下的很大,她一直很担心对方。后来她去小姑娘家里找了一趟,发现对方一直没下山。所以她就上山去找了。”
一开始,或许傅时浔还不理解,为什么阮昭会对那个叫曲婷的小女孩那么关注。
在小木屋里的话,让他彻底明白了。她是被抛弃的女孩,而曲婷虽然没有被父母遗弃,但曲婷的处境也没好到哪里去。
阮昭对她,应该是一种同病相怜吧。
“哎,昭昭这孩子打小就是这样,面冷心热,”韩华斌听完,又是叹了口气。
随后他注意到傅时浔的脸色,同样极难看,不由说道:“傅教授,既然我们也来了,不如您先回去休息?这里就由我们守着好了。”
“不用,我也留在这里。”傅时浔当即说道。
“是我带她来这里的,我应该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