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顿午饭时间,蓝水漪与赵灵岚的比试就传得沸沸扬扬。御间行三字,桐柏城人皆知,但去过的人少之又少。
墨香堂的学子家里虽都有几个小钱,但大多都谈不上什么大富大贵,要么就是权贵家不受宠的庶子庶女,还有便是像赵灵岚那般被爱情迷了眼的。
一听闻蓝赵二人御间行之赌,大家纷纷炸了锅,都嚷着吵着是大场面,只可惜自己看不到。赵灵岚正愁好戏没人赏,便做主让所有人都进去观战。
大家开心了一阵,便开始押注,赌谁是第一场比试的赢家。
学堂很久没这么热闹了,甚至有好事者头脑一热,跑到言少秋跟前问:“言小公子,你赌谁赢?”
“或者说,你希望谁赢?”
此言一出,万籁俱静,大家都屏息凝神盯着这个不是当事人的“当事人”。
言少秋一如常态,只乘着翻页的功夫淡淡道了句:“无聊。”
虽在意料之中,大家却大失所望,叹气地叹气,挥手地挥手,各自散去又各自聚成小堆,谈他们自己的去了。
不时有人愤懑感慨:“什么时候我也能有像赵小姐那样有权有钱的人和像蓝水漪那样温柔貌美的人为了我打起来呀。”
身旁的人立即点醒他:“首先你得又像言公子那样的脸。”
水漪貌美这点,墨白倒是承认,但温柔两次却令昏昏欲睡的他大打寒颤,灵音道:他们对你一无所知啊。
蓝水漪想,我虽无权,但我有钱啊,也不见得会比赵家的少。遂附和:他们对我确实是一无所知。
不管水漪愿不愿,御间行之赌已然成了墨香堂最热门的话题,大家逢人见面第一句不是问吃了吗,而是问:“你押谁?”
--“蓝水漪?”
--“有点悬。”
--“赵灵岚?”
--“我看行。”
此事不光在学子之间流行,听说还有几位爱凑热闹的夫子也参与了押注,就连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练武学书的齐超也略有耳闻,上课操练还特意问:“蓝水漪,你当真与文科的赵灵岚约了比武?”
学生们热血沸腾,靶场一时嘈杂非凡:“齐夫子,你押的谁呀?”
立即有人附和:“那肯定得押自个儿学生。”
“那岂不是赔得有点多?”语气里不乏同情之意。
“蓝姓好感者”不满道:“李辞风,我可看你传播了一中午的押蓝水漪必赔的言论啊,乾坤未定,怎么你就觉得蓝水漪一定输呢?”
话音刚落,便有“赵姓狗腿子”看不过去,帮腔道:“你也不看看赵灵岚是谁家的千金,那可是振威将军,人从小习武,那鞭子甩得虎虎生威,都抽倒多少人了,况且她去年还拿了世家子弟骑射的第一名呢。”
“……那蓝水漪今天还在木桩上金鸡独立了半个时辰呢。”语气明显弱了不少。
“那可能是人家从小习舞,平衡力好。习舞和习武的比武,大家想想看,那能赢么?”
大家虽听得云里雾里,但胜在抛出问题的人语气坚定,遂附和:“那不能够。”
得出一致结论的各位将“矛头”转向齐超:“齐夫子,你押的谁?”那虔诚期待的神情俨然在说——来吧!加入我们这个必胜的大家庭。
齐超一教鞭打在地上,刹那间,沙石飞迸、尘土飞扬,学子们脖子一缩,哪里还敢再多说一个字。
齐超扫视一圈,将目光停留在李辞风这个“必胜庭”名誉“庭长”身上,语气不轻不重:“武科也就一个班,理当荣辱与共,你们不鼓励蓝水漪也便罢了,如今竟还好意思当着人家的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蓝水漪直把头点,暗自鼓掌:好好好,说得真好。
正鼓着,就听齐超一声低喝:“蓝水漪出列。”
水漪虽一脸懵,但仍毕恭毕敬照做:“齐夫子有何指示?”
齐超道:“如今此战,已不是你与赵灵岚的个人之战,已经关乎到咱武科的荣誉,今年朝廷分了五个保仕名额给墨香堂,文科三个,武科一个,剩下的一个文武科各凭本事,现下文武科的争夺已经开始,你要好好打响第一炮。”
水漪心道,我又不入仕,名额不名额的和我可没什么关系啊,面上却诚惶诚恐地接下这一顶高帽,语气诚恳而坚定:“我会努力的,夫子。”
齐超点点头,对这个看上去深受自己鼓舞的学生甚是满意,面色也缓和了几分:“正好武科长还未定,那就由你暂任吧。”
蓝水漪:还有这等好事?忙道:“谢谢齐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