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青衣不住的点头。
很快,三人来到山脚。
沐晚看到一座两进的青砖小院儿。比起村子里那些低矮的茅草屋,阔气得多。进了屋,摆设简朴,但也样样齐全。
还有一个胖墩墩的粗使丫头。
心中立时明了,她直接点破:“当年,你们去找三老爷了?”怪哉,沐三爷又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安置她们俩来守陵!
青衣没有吭声。
田妈妈双手摆得飞快:“不,我们没有去找老爷。我听您的,赎出青衣后,带着青衣出了京,准备去南边。走了二十多天,阿贵半道上追了来,说您不见了。我们才回京的。老爷怕毁了您的闺誉,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人。老爷在刑部有一个性命相托的朋友,请他悄悄的发了海捕文书,以捉拿拐带小孩的道士为名,悄悄的寻找您。我和青衣,还有阿贵,装成香客,一间一间的寻访京城的道观,寺庙。半年后,老爷收到消息,说是有人在北边看到过您。老爷托了门子外放去了北边。我想着,您跟夫人的感情深着呢,无论走到哪儿,将来有一天总会回来拜祭夫人的。所以,我和青衣就留了下来,给夫人守陵。老爷二话不说,给我们俩修了这个院子。”
沐晚不禁想起了在去黑水城的船上,曾有一次,船老大带了衙差过来寻找被道士拐带的幼童。
谁知道,竟然真是来寻她的!
沐三爷做梦也没有想到,仅仅数月,她已经脱胎换骨,模样大变。是以,失之交臂。
叹了一口气,她又问道:“沐府是什么时候分的家?谁最先提出分家的?”
田妈妈惊讶的问道:“您回过府里了?”
“去看了一下。”
田妈妈答道:“老爷坚持要分家。老太太拗不过,一气之下,封了主院,搬到东边大房那边去了。”小心的看了沐晚一眼,她详细道来。
原来,发现沐晚不见了,观里的道士也早跑光了。沐三爷发了疯的到处找人。
沐老太太知道后,说,府里还有好几位姑娘,大姑娘就要找婆家了,这种时候千万不能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她要沐三爷对外给沐晚报病亡。
沐三爷不肯。
沐老太太气极了,砸了只茶碗。
沐三爷跪下来请求。老太太便让沐大爷去办。
沐三爷急了,说,当年没能护住妻子,这次一定要护住女儿。要是老太太不肯收回成命,他唯有请求分家。
沐老太太听了,当场昏死过去。
沐三爷在老太太的院子里跪了一晚。
第二天,沐老太太起来,将之赶了出去。
沐三爷派人去衙门里请了假,继续跪在主院外面。下午的时候,他跪晕了。
老太太见拗不过,只好退一步,不让人去给沐晚报病亡。
不想,沐三爷醒来后,还是坚持要分家。要是老太太不同意,他就辞了官,天天跪在主院外面,直到老太太答应为止。
沐老太太没有办法,只好同意。分家之后,她封了主院,搬去东府住。满以为过不了几天,小儿子会来接她回府的。哪想,小儿子迟迟没有来。半年后,沐大爷告诉她,她的小儿子外放了。
“谋得外放后,老爷将家产全部兑现,遣散了府里所有的奴仆,只有钱氏的陪嫁没有动。直到赴任,老爷也没有去东府见老太太。据说,老太太知道后,大病了一场。”田妈妈说道,“老爷是孤身一人赴的任。赴任前,老爷将银钱交给阿贵,嘱咐他在这里给我和青衣盖了这间院子。”
沐晚听完,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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