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下落的雨水被刀锋斩成两半,水滴之中倒映出的是他们被拉长扭曲了的躯体,是褐发少年愤怒到扭曲的神情。
而那人只是站在原地,红眸中是散漫,是轻松,是毫不在意。
他没有躲避,而是这样任凭刀剑接近他的喉咙。
下一瞬间一鸣露出痛苦的表情,手臂一颤,刀锋偏过男人的颈脖。
刀尖带着一阵风停在空中,一道不明显的血痕出现在那苍白的颈脖上。
“生气了?”而那个人还在笑,那张被遮了一半的面容上,那让一鸣觉得十分刺眼的笑容依旧。
他抬起手,在手指即将点住长刀时一鸣迅速撤回了刀刃。
下一瞬间一鸣长刀转了个圈砍向陌生男人的侧腰,但是这次男人的手中却突然出现一把相同的长刀抵挡在身前,与一鸣的长刀相击发出清脆的嗡鸣声。
“给你机会了,但是你没有用。”他说着,下一瞬间刀刃与一鸣相接之处突然全部消失。
没有疼痛感。
一鸣看着自己只留下肩膀的左臂,一时间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雨滴淅淅沥沥的落在大地上,潮湿的腥气似乎在腾升。
而陌生男人红眸散漫的看过来,手中长刀抵在了一鸣的下颚。
好似再近一步,就会彻底杀死一鸣。
只是他停下了。
他说道:“这样的你能杀得了谁。”
刀锋对准了喉结,一鸣抿了抿唇,他感觉自己好像在颤抖又好像没有。
他意识到了自己没有办法让怒火攻占大脑,然后借着这腔怒火去杀死一个人。
他做不到为了黎手刃杀了他的凶手。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
“我和你不一样。”褐发少年说道,他面容上的愤怒仍未散去,但是却近乎执拗的说,“我不会夺取任何人的生命。”
闻言,那抵着喉咙的刀尖突然颤了一下。
细微的颤动并没有让一鸣看到,他只是看到了面前的黑发男人突然笑容扩大,好似赞同道:“是,我们不一样。”
这个强大的异能者好似突然拥有了充分的表达欲,他语调上扬,看着一鸣说道:“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能够制定规则的只有强者,争取利益的方式只有以恶制恶。”
“你只有更强,才能胜过我,打败我。”他说着,微微抬头,黑色额发下赤红的瞳孔颜色犹如血污,散发着不详的色泽。
他为这段话画上了句号:&ot;而你现在,连在我手中活下来都做不到。&ot;
由始至终,他连一步都没有挪动。
雨幕渐浓,好似有白色的雾气在他们身旁涌起。
被威胁着生命的褐发少年依旧执拗的抬着头,用那充满怒火的蓝色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会死吗?
他会。
力量悬殊,他完全不是对手。早就已经疲惫的躯体在叫嚣着痛楚,然而心脏处传来的痛苦更加让他无法忍受。
不言的话是正确的,他回来了,于是他现在要死了。
但是又是错的,现在的他只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不一开始就待在黎的身旁。
“你的眼神很有意思。”逗狗一样戏耍他的男人突然收回了自己的刀。
那把刀刃在空气中消散,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这个人的异能和他的表现一样莫名其妙却又极度嚣张。
“今天我不会杀你。”他用一种让一鸣更加愤恨的态度,轻而易举的将一鸣视作空闲时间的玩具,“我很期待,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