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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毛发凌乱打结,仍能看出来这只狐狸个头不小,而且和普通狐狸比起来,很特殊的一点是,它的眼神和人的没有区别。
知道大势已去的狐狸痴痴缠缠凝视着王少爷,与它四目相对的瞬间,王少爷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轻易被蛊惑——原因很简单,他现在是鬼了呀!
而且王少爷正处于极度震惊之中,他盯着狐狸两腿之间看了半天,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狐仙爱人竟变了个性,没等他出声质问,陈小姐已指着他的鼻尖向自己母父控诉:“娘,爹,便是这姓王的害我!他让这狐妖将我的魂魄从身体里逼出去,再让狐妖占据我的身体,好与之双宿双飞!”
王少爷吓了一跳,连忙解释:“不,不是这样的!伯父伯母,我绝对没有要害菀妹的意思,我、我根本不知道她会出事,真的,你们相信我!”
王老爷下意识站在自己儿子这边:“是啊陈兄。两个孩子是咱们看着长起来的,这感情如何,你我怎会不知?我儿绝非那等背信弃义、冷酷无情之人,这里头有误会,一定有误会。”
王夫人也说:“定然是这妖孽迷了我儿心智,否则他怎会自甘堕落,与妖物为伍?”
可惜陈小姐不上这恶当,她立刻告诉陈夫人及陈老爷:“不是的,娘,我在昏昏沉沉的时候,还听见姓王的跟狐妖说话,说等我离了魂,便要将我的魂魄吸收,以免被人察觉,他是存心要害我的!”
陈夫人怒极,她自问两家世交多年,她待王少爷不说如亲生,也算关怀备至,可王少爷竟如此狠心,勾结妖孽要她女儿的命,甭管王家人说什么花言巧语,她是绝不可能相信的!
这事儿没完!
陈老爷看着女儿泪如雨下,他这一生只这么一个女儿,怎能想到她花样的年纪,便遭此飞来横祸?
夏娃啧啧有声:“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狐妖纵然有错,可你要是没动心思,狐妖勾引得动吗?”
她去抓狐妖时,狐妖还想对她施展魅惑之术,可惜对夏娃无效,倒不是她没有审美,而是她非人类,就算喜欢,也只会喜欢数据。
“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自己要是身正影子直,狐妖又怎么会盯上你?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空穴才来风,希望你不要从别妖身上找原因,多从自己这里找问题。”
说完,夏娃舔舔嘴巴,开始针对王老爷:“子不教父之过,儿子干出如此伤风败俗枉顾伦理之事,你这个当爹的难辞其咎。我相信在刚出生时,王少爷也是个白纸般的小婴儿,那么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这样,连人兽的界限都敢跨越?一定是你这个爹做了不好的表率,父亲是男孩的第一个老师,父亲是男孩生命里最想逾越却又最无法逾越的大山,王老爷,想要解决此事,恐怕只有你自杀谢罪了。”
她是在场年纪和个头都最小的那个,偏她话最多,叭叭的压根不给别人开口机会,王老爷那脸啊青了紫紫了黑黑了青,想斥责她两句,又畏惧她把狐妖丢在地上的手段。
反倒陈小姐扑哧一声乐了出来,发觉众人都看向自己,她连忙清清嗓子,低头:“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
“小动物有什么错呢?”夏娃说,“小动物又不懂人类社会的规矩,但小动物不懂,姓王的也不懂吗?”
陈小姐那张白里透青的鬼脸疑似因憋笑生出些许红晕,只是在触及手心蝉蜕时,欢乐的情绪褪去,只余悲凉难过。
夏娃踢踢地上的狐妖:“给你个机会,把事情一五一十给我从实招来,不然我剥了你的皮做围脖。”
狐妖内丹已被夏娃挖了,现已无法化为人形,张嘴却还能吐出人言,它不情不愿地又看王少爷一眼,道:“他自己不喜欢女人,关我什么事?我与他交|配时,他不是早知道了?”
王老爷王夫人:……
这事儿还得从半年前说起。
王少爷被家人千叮咛万嘱咐,说是他与陈小姐都到了成亲的年纪,该在婚前好好熟悉一下彼此,毕竟小时虽在一起玩,但随着年纪长大,难免有些生疏。这王少爷便今日约陈小姐逛街,明日找陈小姐去寺庙上香……然后便偶遇了狐妖。
王少爷心里犯嘀咕,他还不想这么早成亲,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陈小姐生不出男女之情,于是便对身边眉清目秀的小厮开玩笑:“少爷我看你比陈菀更顺眼。”
正好叫狐妖听到,于是它便化作绝色美人刻意接近王少爷,果然引得王少爷中了妖术,为它神魂颠倒。狐妖初出茅庐,竟真动了跟王少爷天长地久的心,可它来历不明,又是只公狐狸,即便能与王少爷朝夕相守,也无法与他孕育后代。
哪怕它是母狐狸也不行,物种隔离摆在这儿呢。
王少爷知道它是狐狸,便开玩笑说,若它是陈菀就好了,两人便可长相厮守,再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