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爷子虽然对荣家越来越不满,但原本并没有下定决心。他始终都在照顾荣奶奶的心情。哪怕是在知道,荣子豪禽兽不如,玩死另一个女孩儿,他也忍着怒火让人去处理,把他从警署保释出来。接下来的安排,就是让人去找他的那几个狐朋狗友,让他们抗下全部罪名,好给荣子豪脱罪。可今日的事,让他清楚意识到。荣家人已经被养得不但胃口大了,心也大了,他们对盛家非但没有感恩,甚至连敬畏都没了。倘若再不割裂,以后只会对盛家造成更恶劣的影响。所以,盛老爷子当机立断,将事情处理权交给了盛星寒。由他开口宣布,和荣家绝交。这件事他不能亲自开口,但盛星寒可以。毕竟,受害者是他老婆。“你的确救过我,可三十年了,我为你们荣家几代人提供数不清金钱,那恩情也早还完了。”
“这件事,就按照星寒说的办,从今往后,盛家和荣家,再无瓜葛。”
荣奶奶胸口一疼,脚下晃荡。“你……”盛老爷子看一眼鸿叔。“你去带人统计,他们占用看盛家多少资产,务必全部收回,公司那边,通知伯元让他去处理。”
荣奶奶再也撑不住膝盖一软瘫坐在地。口中一遍遍骂着:“盛丞民,你没良心……你没良心……”鸿叔点头:“是!”
盛老爷子起身。“各位,今天是盛家招呼不周,让大家看笑话了,改日,我亲自摆宴邀各位前来,给你赔不是。”
宾客知道,事情到这基本上结束了。盛老爷子一锤定音,这件事已经没有回转可能。他们吃瓜也吃饱了,于是心满意足的离开。算计落空,陈美珠心中满是遗憾。但是,她也不是一无所获。荣奶奶以后,在老爷子心里的地位,再也不能同日而语。盛星寒和荣奶奶,日后,更是会势同水火、这对她来说是好事。人都走后,盛老爷子满脸疲倦。他摆摆手:“星寒,带你媳妇下去,好好安慰她!”
两人正要走,荣奶奶突然发疯大喊大叫:“我不服,既然要罚,为什么只罚荣家?为什么不罚姜妙?”
“就算荣子豪不是那个男人,可那夜姜妙跟野男人私会,这是真的,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荡妇。”
盛老爷子,“你在跟我之前,还结过婚呢,那我当时是不是根本就不应该要你?”
荣奶奶梗着脖子:“我和她一样吗,我救了你!”
“盛星寒你老婆给你戴绿帽子,你就不生气?”
盛星寒看她的眼神像看傻子。“姜妙当时是和盛嘉树订婚,就算她有男人,那也不是给我戴绿帽子,我为什么要愤怒。”
盛老爷子脸上难掩失望。“不要再无理取闹了,你以为在她嫁入盛家之前,我会不调查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
姜妙震惊地抬起头。盛老爷子竟然知道,那晚的事。盛星寒看一眼死狗一样的荣子豪。“爷爷,这个人,我也带走了!”
盛老爷子摆手,不想再说话。“江川,带下去。”
江川一把薅起荣子豪,他大声咒骂,却被一拳打下,瞬间无声。姜一城看见姜妙和盛星寒离开赶紧拽顾月荷。冲她使眼色:去啊,快去找她!顾月荷甩开姜一城的手追上去。老爷子没有管荣奶奶径直离开。偌大的宴会厅,瞬间空荡下来。荣奶奶精心盘起的头发,此刻散落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格外落魄狼藉。郑蓁蓁叹息一声,走上前,扶起荣奶奶:“奶奶,回房休息吧。”
“我不甘心,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妙妙……”姜妙回头看见顾月荷,她握紧拳头,压下心中的恨意。她不想让盛星寒看她笑话。“你先回去吧,我和她说两句。”
盛星寒点头。他一走,姜妙便冷声道:“我上次就跟你说了,不要再来找我,就算是有钱我也不会给!”
“妈找你不是为了钱,我就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如果以前姜妙会因为这话感动的流泪。可现在只剩下讽刺。“要不是你那天晚上把我送到别的男人床上,也不会有今天这出戏,这都拜你所赐,你看不见吗?”
顾月荷大惊失色。“妙妙我没有,不是我……”“不是你还能是谁?是你打电话让我去接你,可到了地方我就被药倒了,醒来就是你的一记耳光。”
“为了姜嫣嫣,你们什么卑鄙手段使不出来,是不是不把我弄死,你们就不甘心?”
顾月荷尝到苦涩的味道,姜妙竟以为那晚的男人是她找的,可她真不知道啊。她想解释,但,现在姜妙根本不信。“如果你真的为我好,以后请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我真的,非常厌恶,非常恨你们。”
看着姜妙的背影,顾月荷捂着脸哭出声来。姜一城远远看见姜妙离开,赶紧走出来。“怎么样,要到钱了吗?”
顾月荷红着眼,恨恨瞪着他。“你不关心她现在怎么样,只关心有没有弄到钱,姜一城你还是不是她爸?”
“我……怎么不关心了,她不是没事吗?”
顾月荷讽刺。“呵……她不是没事吗?若是今天换成姜嫣嫣被人这样陷害,你怕是会拼命吧?”
姜一城心虚。姜嫣嫣走来甜甜喊一声:“妈妈……”顾月荷却连看都没看她径直离开。姜嫣嫣脸瞬间黑了!“她怎么了,是不是怀疑什么了?”
“不会,她那脑子要是怀疑早怀疑了。”
……卧室。盛星寒:“我还有事,今晚你早点休息。”
“嗯!”
姜妙点头,没多问。盛星寒心里惦记着荣子豪。虽然他已经大概猜出幕后指使的谁。可若是能从荣子豪嘴里撬出来点证据最好。问不出来也没关系。总之,他要让荣子豪生不如死。凌晨2点,姜妙醒来,却再无法入眠。披上一条厚外套下楼。花园里寂寂无声,姜妙走了几步隐隐听到对话声。她本想离开,可觉得那声音有点耳熟,便走近了一些。她看见,郑蓁蓁站在盛星寒面前。洁白的睡裙,风中摇曳,眼角挂泪,好柔弱无依,如一朵水仙。她哭着说:“星寒哥,我知道你根本不爱她,只是将她当做姐姐的替身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