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短袖的男人,左手托着下巴一脸无奈。
他的右手几乎是无意识的玩着笔,右臂压着的日记本上,没写一个字。
即使如此,卓毅还是在上面勉强写了个日期,心想,来一趟不能白来,回去再补吧。
没办法,因为他和老主任调解的对象——段昌续和段新举,此刻正在开十级嘴炮对轰。
速度之快,言语之毫无营养,让卓毅无从下笔。
下午,老主任的手机因为没电了,放在一户人家充电。在下班后得知此事后,便带着卓毅和丁聪来见他们。
其实,整件事的起因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
培训会讲究热闹,除了人以外,能让现场热闹起来的是音响。段新举为了装一个大喇叭,把段昌续田边上的一棵杉树的枝干修剪了。
没想到被段昌续给看到了,由此拉开了骂战的序幕。
“觉得怎样?”丁聪用手遮住嘴,在卓毅耳边小声地说,“他们扯旧账,都扯到好多年前了。”
听起来已经有了困意。
“老主任都一句话不说,咱们插得上话?老实点,等调解结束再回家吃饭。”卓毅说。
都同事这么多年,他还不了解丁聪内心的真实想法!
“哎!我中饭都没吃,一直忙到下班。肚子饿得不行,你有带吃的没?”丁聪继续小声说。
“在车里有一瓶橘片爽,是我老婆给我的午饭加餐,你拿去偷偷地吃了吧。”
“谢啦。”接过卓毅手心里的汽车钥匙,起身出去了。
然而,骂战仍在继续。
“我的天老爷,你就是欺负我是个女的,在这里胡搅蛮缠,想趁我屋里男人没回来,要我的地。”
“我没有要你的地,你那块地是我爸的。”
“但是,已经给我婆婆了。要是我说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然后,不等段新举出言反驳。
“你这个缺德的……”,“想要我地的人,不得好死!”诸如此类的话,段昌续断断续续地说,一秒钟都没停过。
段新举被骂得没了脾气,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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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才想起来老主任从进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
他看向老主任。
老主任仍然是静静地听着。
过了十分钟,或许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没意思,段昌续终于住了口。端起身边的茶杯,从容地喝了一口已经冷了的茶。
“老主任,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事儿怎么解决?”喝完茶,段昌续又盯着老主任。
老主任慢条斯理地说:“我听了半天,就是为了一棵树。段举儿在砍这棵树的枝干的时候没提前和你说,这才有了争端。对不对?”
段昌续稍微想了想,点点头。
段新举也没意见。
“问题来了。”老主任一脸严肃地说,“你刚才也说了,你家男人不在家,我现在给你们协商了,等你男人回来又不行,到时候怎么解决?”
这倒是把段昌续问懵了。
段新举也觉得这句话有道理。
看他们态度缓和,老主任趁热打铁:“为了避免日后麻烦,暂时不处理。这棵树呢,已经被修建成了光树干。我看,就让段举儿把它买了,直接锯掉。”
“我出三百块钱,把它买了。”段新举想躲个清净。
“三百?五百!”
“好好好,五百就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