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说道:“徐姑姑请进。”
徐素秋端着一个托盘进来,语声慈爱的说道:“王爷,天冷,喝点参汤暖暖身子吧。”
流光苦笑一下,并不掩藏自己的情绪:“徐姑姑,我喝不下。”
徐素秋有片刻的静默,然后缓缓开口:“刚才的事情,我都听小玄说了。”
“恩。”流光不在意的点点头,这种事情,厉玄自然是会跟徐素秋说。
“王爷……”徐素秋又再次开口:“我不知道王爷在烦恼什么,可是做人,总得恩怨分明,人家对我们不好,我们不必手下容情,可是若是知道自己做错了,自然也不能藏着掖着,总得想办法去改才行。就算人家不领我们的情,不理我们,可只要是我们该做的,我们就一定得做。”
流光抬起头看了一眼徐素伙,她从小带自己长大,刚正严谨的性子也早就习惯了,这份担当,有时候连男子都自愧弗如。
他轻叹口气说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是如今我们要做的事情,委实太过艰难。”
“是什么事情?”
“徐嬷嬷,你可有办法,让蔷薇在三天后的金殿庭审上,不要承认自己是慕容子孙?”
“这……”徐素秋一时也不由面现难色,那个女孩子平日里看着柔柔淡淡的,可是有些事情,却固执的让人可恶。
“你也没有办法对不对?”流光站起身,在房间中快速的踱步:“可是她不能是慕容子孙,尤其是在那个时候,她一定不能是慕容子孙。如果她在大殿之上说自己是慕容子孙,就算那些将军大臣们的声音再大,可皇上毕竟还是流夜,他绝不会给蔷薇说出当年那些事情的机会,一定会在她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之前,就立即发落了她。流夜不会允许任何人,动摇我朝云统治的根基!可是徐姑姑,我该怎么才能说服她?”
流光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徐素秋,在外人面前,他永远都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样子,他不能让别人感觉到他任何一点点动摇,也只有在徐素秋面前,他才会偶尔表露出他的烦恼与担忧。
“我今天去了韩府,本来就是想找机会再和她谈谈这件事情,可是却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好像根本连见我都不想见,我又该怎么去跟她说话?”
一拳重重砸在桌案上,震的桌案上一个粉粉的东西一跳,然后又落回桌案。
徐素秋的眼睛骤然一亮,凑前一步说道:“王爷,那婢……那孩子知道你希望她不要承认自己身份的事情吧?”
“知道,我跟她说过。”
“那就好办了。”忽然伸手从桌案上抓起那个粉色的荷包,对着流光说道:“王爷根本什么都不需要说,你只要找人,把这个东西送给她就行。”
流光望着徐素秋手中的花包,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绣在上面的两句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又突然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夏日清晨,他装睡躺在床上,身旁的女子小心翼翼,做贼一般从他们相缠的发上割下一绺,然后慌乱的藏入怀中。
猛的明白了徐素秋的意思,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行!这太残忍了!”
“王爷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可是……她会怎么想?”流光猛的变的有些慌乱:“她一定会认为我在逼她,要是她恨我的话……”
“王爷,当初她为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又何尝想过你会怎么想?”徐素秋紧紧盯着流光:“难道王爷,竟连那个女孩子都不如?”
流光神情一震,面上的表情慢慢镇定下来。
他从徐素秋的手中接过那个荷包,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轻轻说道:“谢谢徐姑姑提点,我知道该怎么做。”
……
“蔷薇,身体有没有感觉好些?”韩书仪在床边坐定,笑着问道。
“好多了。”蔷薇亦是浅笑,上次莫名其妙的中了毒又解了毒,除了浪费了些体力之外,倒是并没有别的伤害。这两日她都在房中静养,无事扰乱,气色精神都比以往好了不少。
“蔷薇,我今天来,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杜俊己经招认他私通赤焰伪造书信构陷陆霖云,陆霖云官复原职,现在己经回了陆府。”
“是私通赤焰?”蔷薇怀疑的盯着韩书仪。
韩书仪微微避开蔷薇的目光,轻声说道:“他只能私通赤焰,难道你要我们自己把自己送上绞刑台?”
蔷薇面色一红,气氛顿时有几分尴尬,连忙转开话题又问道:“那杜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