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各人心思各有不同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逝。
话说那一日林如海下葬祖坟已是有大半个月之久。苏州的天儿是越来越暖,就连紫鹃等北方来的丫鬟也开始慢慢的习惯了这种天气。黛yù的屋子内总有炭火暖着,即便是她出去了,回到访梅阁,屋子里也是热乎乎的。
黛yù现在一天的生活极有规律,早晨起来便是跟了致远哥哥在莲湖边做吐纳养生之术,然后二人回玲珑馆用了早膳。上午的时候就在访梅阁读书写字,下午便是黛yù和几个大丫鬟一起刺绣,偶尔去两位姨娘那里看看。
自从哥哥找了个大夫,说自己的这病还要靠调养,每日里吃些食补的方子,再加上哥哥常常的劝导,黛yù的病竟逐渐的好了。虽不敢说痊愈,但是有多半个月不再咳嗽了。
农历新年将至,因为林府上上下下服孝,便不能大肆张灯结彩,上午的时候,哥哥叫自己得了空便去看山楼找他,两人好商议一下过年的诸多事宜。
“紫鹃,你和雁蓉跟着我去看山楼吧。”黛yù叫正在做绣活儿的紫鹃跟雁蓉。
雁蓉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就要起身收拾,只听得紫鹃说到:“姑娘还是带雁蓉姐姐和ūn蕾去吧,我这里还有点儿收尾的地方,屋子里的丫头又都去吃饭去了,这里又是火盆子,又是烛台香火什么的,我还是在家看着吧。”
黛yù未曾多想,她和紫鹃之间也没什么瞒着掖着的,只当紫鹃是真的有事,便带了雁蓉和ūn蕾出了mén。只是雁蓉和ūn蕾临跨mén口的时候互相对视了一眼,二人也不说什么,跟了姑娘就去了看山楼。
等雪雁回了屋儿,就只见紫鹃一个人在,眼眶似乎有些发红,“好姐姐,你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这要过节了,怎么还哭了?”
紫鹃忙用帕子抹了眼泪,“浑说什么,我哪里是哭了,只是刚刚风mí了眼。”
“你还哄我呢,这屋子里哪有什么风。要是风能吹到这里,咱家少爷还敢让姑娘住吗?”雪雁一把抓住紫鹃的手,“好姐姐,咱们俩跟了姑娘这些年,你什么样的人品我还不知道,有什么委屈就对我雪雁说说。莫不是。。。。。。”雪雁想了想,“莫不是想家里的老子娘了?”
紫鹃听了扑哧一乐,用手指一点雪雁的额头:“算你这个小丫头猜对了。”
雪雁似信非信,她那话只是胡说的,“你这有什么想念的,难道将来还见不到了?姑娘也说了,等明年少爷参加会试,咱们啊,就全都搬进京城去。到时候还不是要回荣国府,你岂不是就见到了你的爹娘了?”
紫鹃也不出声,雪雁见了,四下里瞧瞧,确定屋子内就她们俩,道:“紫鹃姐姐是不是觉得,咱们姑娘太看中那三个姐姐了?”
紫鹃听了一把就用手捂住了雪雁的嘴:“这话时能浑说的吗?要是人家听见了,还得了?”
雪雁也不在意,拽下了紫鹃的手:“你们平日里只当我是个呆的,其实我看的真真的,那三位姐姐个顶个儿的厉害,这才几日的功夫,姑娘就离不开她们了。”
“那也是少爷的好心。”紫鹃说罢便头也不抬的,继续做自己的绣活儿。那是一块鹅黄è的帕子,上面绣的是粉红è的月季,正是打ūn之后用的。
“这是自然,只是咱们俩就该更加的用心,可不能叫人小瞧了去。”雪雁顺势拿起了对面针线笸箩里雁蓉绣的uā样。和紫鹃一样,也是一块鲜亮的帕子,上面却是一条锦鲤,活似游来游去,只剩下了落绷。
雪雁不禁咋舌称叹,“我的娘唉,这雁蓉姐姐的手真是巧,怎么能将这鲤鱼绣得这样活灵活现!”说罢还将自己袖中的帕子拽了出来,两相对比一下,再一看自己绣的那山茶,就是个没生气儿的死物。
紫鹃听了雪雁的话,也不愿意再绣了,扔下手中的针线uā绷,转身倒在矮榻上,背对着雪雁道:“罢了罢了,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省的在我耳边唠叨着,这屋子我看着呢,去和小丫头们玩去吧!”
雪雁到底年幼,听了这话,再看看紫鹃,便支应了一声跑到外面找小丫头玩去了。
紫鹃虽躺着,但是哪里能睡得着,就想着到苏州来的这段日子,姑娘虽还是最为信任自己,但是却也看得出对那雁蓉三个好得很,有什么事情也不避讳这三人。
雁蓉最是年长,比自己还要大一岁,ìng格温顺,手艺又好,姑娘如今的穿衣打扮都是她管着。碧蝶和自己同岁,和园中的丫头们关系都好,又常在小厨房里做些吃食给这些下人,就是那些老婆子们也愿意奉承她,如今少爷nòng了个什么食补的单子,叫碧蝶每日管着姑娘的膳食。ūn蕾最小,却是个泼辣的,谁都怕她,又听人说,碧蝶的娘是致远少爷的nǎi妈妈,大家就更不敢得罪她了。姑娘还一直说ūn蕾活泼,不负少nv本è。ūn蕾倒是没什么活计,就是谁忙了给打个下手罢了。
紫鹃自己管着黛yù每日的休息,出行,身上还挂着姑娘给的钥匙,那可是姑娘所有箱子的钥匙。她知道,姑娘信任自己,但是每每看到雁蓉她们几个在姑娘身边忙前忙后,紫鹃便有了一种失落的感觉。
紫鹃忽然想到了京城,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哥哥,想到了。。。。。。宝yù。
她起身,在外间自己的uáng下ōu出一只大箱子,黑è的木箱,看得出已经有了些年头,没有上锁。
紫鹃打开那箱子,是些日里常穿的衣裳,撩起那一摞的衣裳,只从最底层拿出了几样东西,两副寄名符儿,一副束带上的披带,两个荷包并扇套,套内有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