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穿得明丽动人,脸上也画了较浓的妆,身上是轻纱,脚步是碎莲,裙摆是浪卷,和上次一样。
她一上台,周围就开始沸腾起来,鲜花从天而落。
地上一地落花,而她伴着落花起舞。
玉手放在了鼻尖,一片花瓣落在了她的手上,她轻轻一扬,花瓣又落在了地上。
厌王看着高台上的红牡丹,突然就躺在了一边,他努力的往墙边靠了靠,最终靠在了墙上。
然后,他就放下了手中的酒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红牡丹跳舞。
红牡丹的舞,充满朦胧美,既诱惑又传统,既开放又保守,美得惊心动魄,撩人心神。
高台上的红牡丹,也注意到了靠在一旁喝醉了的厌王。
她的眼神暗了暗,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跳舞。
厌王看着看着便又喝起了酒,他又想起了淑妃,那个疼他爱他的女子。
曾经她也在皇宫里跳舞,跳给他看,也跳给父皇看。可现在她走了,去陪他的父皇了。
想到此,厌王突然将酒全灌进了自己嘴里。
湿了周边的衣服。
红牡丹下台后,径直便走向厌王。看着早已不省人事的厌王,她的眼神晦暗不明。
她突然俯身去扶厌王,并将他带进了自己的房间。
白水仙抱着琵琶从旁边经过,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她叹着气,就转身离开了。
房间里面没过多久就熄了灯。月楼之外的月亮,残缺不全,凄美泛寒。
月楼寂静。
天微微亮,罗帐被风浅浅吹起。
蜡烛已燃尽,月楼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声响,还有鸟鸣伴着天明的喜悦。
溪儿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端着盛有稍热水的木脸盆,进不是,退不是。
一群花花绿绿、打扮得艳丽夺目的女子拥笑着走来。
溪儿看到她们后,便低着头,额头差毫厘就碰到了木盆。身子止不住的往后退,直到退至旁边的一角。
她不敢抬头,也不敢出声。
一粉色襦裙的女子,未语笑先闻。
用嘲笑,讥讽的语气,道:“月楼牡丹花终落,苟延残喘无人怜。可惜啊!可惜!姐妹们,原来月楼里的花,也有俗气的啊?那平日里,她们的清高样莫不是装的?”
众女听到粉衣女子的话后,纷纷附和,七嘴八舌,所说之话,所吐之言,难听至极。
屋内突然传来杯碎的声音,一阵噼里啪啦,然后外面的人相互看了一眼,便带着讥笑离去。待他们走远一些后,溪儿便快速端着木盆进去,神色慌张。地上一片狼藉,还有被扯落在地上的桌布。
“姑娘,你没事吧?”溪儿忍不住开口询问,看向红牡丹时,眼底带着害怕。此时的红牡丹,褪去了往常的温柔和端庄,她的眼神充满着戾气,眼里有一闪一闪的泪花,她的双手紧紧攥住,指甲陷进肉中而不自知。
溪儿从未见过这样的红牡丹,她冷静了只一瞬,便再也装不下去了。
“姑娘要是觉得不开心,便去郊外散心如何?”
红牡丹此时内心非常痛苦,也非常痛恨刚刚那群人。她对溪儿的那些话充耳不闻,只想自己一个人待着,不希望被人打扰。
所以,她最终呵退了溪儿。
在长廊的另一边,一白衣女子与青衣女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红牡丹的那一声痛呵,并未在月楼里引起多大的波澜。月楼里,每天都有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不过是陨落而已,到底还是怕孤老月楼,一辈子无依无靠,漂泊红尘。
看着含泪跑出来的溪儿,绿芙不忍,于是便伸手扯了扯白水仙的衣袖,道:
“姐姐……其实……红牡丹……也挺可怜的……”
绿芙的话,虽然断断续续,但却可见其怜悯之心,不忍之情。
这样的绿芙,在白水仙看来,似与往常不同。随即便问:“你以前可从来不会为她说话的,怎么现在可怜起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