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则也有心情惆怅的时候。
这个时候他需要一个人陪着说话解闷,率先想到的人就是袁四月。
本想派人将四月请来,想了想还是算了。
“本公子亲自过去。”
他想到四月肚子大了,行动不便。身为男人,他还是要体贴一二才行。
玉露本想嘀咕一句,前两天四月才出了一趟王府,身体根本没问题。没想到却被玉音给拦住了。
玉音只是摇摇头,没有解释。
郎君此刻的心情犹如秋冬,不可逆着,只能顺着。郎君要做什么,她们只需做好准备即可。
玉露悄声询问,“三郎君受伤,郎君真有那么伤心吗?”
“慎言!”玉音很是不满。
怎么着,这是在怀疑郎君的人品。郎君又不是世子,三郎君是亲兄长,岂能不伤心。
杨则晃晃悠悠地来到小跨院,茯苓小丫头正在做针线活,给即将出生的孩子做衣衫和尿布。
身为孩子母亲的四月,却在看书写字,完全没有要替孩子打算的样子。
杨则看着这一幕,心头就有些不满。
这是多不想要这个孩子,亦或是恨屋及乌?身为一个母亲,孩子快要出生了,却不给孩子准备衣物,所有的活都交给身边的小丫鬟,成何体统。
见四月没注意到他来,他便轻咳一声,提醒对方。
同时,心里头还在怀疑,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无关紧要,一个大活人站在门口竟然没人注意。
四月是真把他当成了空气啊。
“忙些什么?”
“郎君来了!”四月放下书本,起身,福了个身。又吩咐茯苓去倒茶。
她内心深处不欢迎杨则来,要钱没钱,还耽误她的时间。这个男人对她而言,毫无用处。
别说她过河拆桥。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杨则。
但凡当初杨则忍住了,没有趁人之危,也不会有今日之事。她早就拿着工钱回家去,嫁不嫁人在于其次,关键是她不用被困在王府,做什么事情都要防备着。
“你竟然在看韩非子。”杨则惊异莫名,“你看这些书有何益处。你是女人,又不能出仕做官。”
“我虽然不能出仕做官,但至少能明理。敢问公子,读书的唯一目的就是出仕做官吗?圣人教化世人,就是为了让世人出仕做官吗?”
杨则语塞。
接着又是一阵尬笑,“没想到啊,我竟然被你难住了。你说的对,出仕并不是读书的唯一目的,只是主要目的。是我短浅。大夫怎么说?孩子什么时候出生?”
“大夫说一切都好。过不了多久,郎君就要做父亲了。”四月调侃了一句,也是想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
对于即将做父亲这件事,杨则显得很无所谓。他并没有感受到生命的真谛。以他的身份,相信将来会有很多孩子。
“那你好好养身体。”
四月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好心提醒道:“郎君若是有办法,还是让三郎君尽早回来吧。”
“哦,为何?”
“京城本是是非之地,三郎君并非是非人,又何必留在京城。”
杨则琢磨了一下四月的话,“你以前就说过京城会乱,三哥受伤的消息传回来,你似乎也并没有感到意外。如今又劝我将三哥弄回来,莫非你已经料到京城会再次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