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月华下,魏琼华摇摇晃晃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一约莫二十,剑眉朗目,高鼻薄唇的英俊男子小心翼翼的半拥着她。
望着缓缓走来的魏琼华,宋铭眼角微微一挑,看向一旁的魏阙。
魏阙垂了垂眼,翻身下马:“姑姑,您喝醉了!”
“你才醉了!”魏琼华不悦的反驳,她仰头看着马背上的宋铭,吃吃笑道:“这谁啊,长得怪面熟的!”
浓烈的酒气,便是隔着一段距离都闻到了,宋铭拧眉:“你姑姑醉的不轻,赶紧送回去醒酒!”
也不知哪句话戳了魏琼华的神经,她突然暴跳如雷,毫无预兆的一脚踹向宋铭的宝马:“你才醉的不轻,就你清醒,就你清醒!”
宋铭勒马后退,险险避开了那一脚,眉头皱的更紧。
踢了空的魏琼华极为不悦,恼羞成怒,不依不饶还要踢。
宋嘉禾过来时正好撞见这一幕,只能说美人发起酒疯来也挺美的。就是如果不是冲着她爹——的马就更好了。
宋嘉禾心头有些惴惴,实在是去年偶然的一个发现让她心有余悸,宋嘉禾由衷希望自己是胡思乱想了。
闹腾着的魏琼华忽觉手腕上袭来一阵酸麻,登时酒醒了不少,目光也恢复了些许清明,魏琼华瞪一眼身旁的魏阙。
魏阙微垂着眉眼,不做反应。
魏琼华扭头看向马背上眉峰褶皱的宋铭,莫名一笑,带着若有似无的讥讽。
“抱歉啊,喝多了!”魏琼华懒洋洋的开了口,瞄一眼宋嘉禾:“表兄这是带着家眷去做客了?”
“无妨!”宋铭淡淡说了一声。
宋嘉禾朝她客套一笑,福了福身道:“表姑姑好,三表哥好!”
“小美人好!”语气轻佻,十分不正经。
宋嘉禾想这位表姑姑估摸着酒还没醒透。
魏阙对宋嘉禾点了点头,见她没穿披风,应该是着急跑过来没顾上,冻得肩膀都无意识的缩着。
“姑姑,天色不早了,咱们走吧!”
魏琼华溜他一眼,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风姿绰约的旋身离开。那青年赶紧跟上,殷勤的扶着她。
“快回车上,别冻着!”宋铭温声催促宋嘉禾。
背对着他们的魏琼华脚步微不可见的一顿,很快就恢复如初,她握着青年结实有力的肩膀,望着那张年轻俊俏的脸庞,轻轻一笑,上了马车。
宋嘉禾脆脆唉了一声,临走还对魏阙笑了下算是打招呼。
望着小跑回马车上的宋嘉禾,魏阙眉眼蓦然温和。
两厢就此分开,宋家人往北回府,魏家姑侄俩却是去了西边。
延康坊,温柔乡,销金窟。
此地最大的歌舞坊长乐坊乃魏琼华的产业。外头月黑风高,寒风凛冽,屋内亮如白昼,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