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男一女正是萧云和陆楚楚,当日被韩扎儿强弩所伤,被迫跌落悬崖,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这悬崖上参天古木奇多,不知是命不该绝,二人被参天古木所救,但那一日的强弩,『射』中了萧云要害的所在,加上跌落之时,一味的护卫陆楚楚,整个人受伤可谓不轻,在悬崖下整整修养了一年多,才恢复了行走,又一年后算是彻底养好了身子,好在这悬崖有一条小溪穿过,加上谷中瓜果无数,鸟兽也不少,二人靠着抓鱼,采摘野果、击杀飞鸟走禽过活,这一住又是三年,到今日差不都已经六个年头了,这还只是两人的计算的日期,实乃外面的世界是那一年,他二人当真不清楚。
告别了猎户后,二人凭着记忆返回了当初的战场的所在,却见四处一片狼藉,昔年破旗、兵刃、以及安营扎寨时,烧火造反的灶台还在,萧云当年被韩扎尔强弩所伤落下了悬崖,不知这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胜负如何?好在这一带也有百姓出没,细细一打听,便也知道了当年战争的结果。
得知徐达大胜王保保,心中为徐达高兴了一番后,便带着陆楚楚赶往金陵城。
两人一路向南,沿着当初行军的路线返回金陵城,如此这般走了一天,此时虽是五月,但北方的天气热得厉害,陆楚楚忽然走进了一片树林,萧云只道是女儿家内急,急忙扫了一眼四周,见无人便『摸』了一把汗珠笑眯眯的道:“媳『妇』,要不要俺给你放风啊?”
陆楚楚白了他一眼,嗔道:“讨厌——?“说完不理会萧云径自去了密林之中,萧云见四周没人,倒也放心,正热得厉害,坐在一旁树影下喝水,不多时,陆楚楚走了出来,手中竟多了两顶草帽,将其中一顶交给萧云,道:”这太阳热的厉害,我们的水不多了,戴上这顶帽子,也许凉快一些?“
萧云这才明白她闪入密林并不是内急,脸上一红,心道:“看来老子的思想,还着实龌蹉了些?”身后接过帽子,带着头顶上,登时觉得全身凉快了不少,笑道:“哎,还是我有福气啊,娶的媳『妇』不断漂亮,还有一颗聪明的大脑,还这么心疼丈夫……啧啧啧……?”
陆楚楚听他夸耀自己,俏脸一红,唾了他一口,道:“你啊,这张嘴,也不知是不是『摸』了蜜!”
萧云嘻嘻笑道:“你怎么知道?哦,对了,昨晚你亲吻过?难怪,难怪啊……?“
陆楚楚脸红如火,笑道:“你胡说八道……?”[]天下王者1881
萧云道:“哦,我胡说了么?也不知道是谁昨晚……?”
“啊……?你还说,看我怎么收拾你……?“陆楚楚红着脸蛋,挥舞着小手,作势要殴打萧云。
“嘿嘿,也不知是谁昨晚折腾着这么厉害,那个声音叫得……?“萧云边跑边笑道。
“你,还说……?“陆楚楚大窘,挥舞着拳头追了起来,追到一般,想起昨晚的两人缠绵的情景,忽然扑哧一笑,骂道:”这个挨千刀的……?“
两人一路上嘻嘻哈哈,倒也愉快,如此这般行了一个多月,方才到了江南地界,过惯了北方的大漠孤烟,陡然回到了江南的小桥流水,两人颇有些再世为人的感觉。
当然了,这一路南来,沿途也听了不少朝廷大事,得知洪武五年,徐达大军再次北伐。这些边关的战事,被一些百姓传递,当真如同演绎一般,徐达如何三头六臂、李文忠如何料敌先机,那王保保如何的厉害,都被说书人,编成了集子,一集一集的说了起来,其中偶尔还能听到他的大名,如何力挫王保保,把萧云心中那个欢喜不言而喻了。
等二人入了江南,听得最多的却是朝廷的大事,其中被人说得最多的,却是最近朝廷上的大事,而萧云与陆楚楚听得最多的,就是永嘉侯朱亮祖被皇帝鞭死的事情。
堂堂一个侯爷被鞭杀,这本身就是值得百姓茶余饭后说道的一件有趣的大事,所以萧云尚未进入西湖地段,对于朱亮祖如何被皇帝鞭杀的来龙去脉听得个一清二楚。
原来,这朱亮祖是武将出身,在洪武初年立下不少大功,被朱元璋奉为永嘉侯,官职颇高,朱元璋鉴于广州一带不服朝廷管教,便让朱亮祖以侯爵镇守广州,谁知朱亮祖来到广州,不但不管理朝政,反而放纵军士胡作非为,自己也更加横行,甚至与地方恶霸沆瀣一气,欺压良善,搞得广州一地,人人怒骂不止。
但朱亮祖是永嘉侯,官高位高,一般人也是敢怒不敢言,但偏偏碰上了一个宁折不弯、爱民如子的番禺县令道同。
这道同是河间府人,蒙古族。以伺母至孝闻名。洪武初年被举荐为太常寺赞礼郎,后出知因军卫横行而被视为难治之地的番禺县。道同执法严明,对于军卫的非理要求坚决予以抵制,使军校们的嚣张气焰稍有收敛,百姓赖以少安。朱亮祖到广州后,很快就把广州城搞得乌烟瘴气。番禺城中有一群流氓地痞,欺行霸市。市场上如有珍奇货物,就极力压价收买。商人如稍加争执,他们就故意诬陷,或称其私卖番货,或称其使用伪钞,然后七手八脚将你弄到兵马司,轻则没收货物,重则严刑拷打。商人们对这些人或望风而逃,或忍气吞声,多是迫于朱亮祖的位高权重,敢怒不敢言。
谁知,这些事情不知怎么被道同知道了,他安『插』了眼线在广州的各个市集,趁着那些地痞恶霸敲诈勒索他人之际,突然将他们抓获,又从他们口中得知其为首者,一并抓来枷在大街上示众。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地痞无奈不少,其中有一两人找到了朱亮祖,求他出面搭救。朱亮祖本就对那道同不满,平日里与这些泼皮无赖也有些交往,此时被他苦苦哀求,加上身边收到了好处的亲信不断的煽动,当即便答应了帮忙。
他虽不满道同,却也知道那道同大小是个官,不好弄得太僵,当下让人将道同召至府上,设酒食款待,席间请道同放人。道同不卑不亢,先是历数了这些人的罪恶,然后对朱亮祖说:“大人以侯爵之尊,出镇南疆,应当抚慰百姓,除霸安民,不要受小人蛊『惑』。”一席话将朱亮祖弄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