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又要出红差了」
茶馆里,富商六爷眉开眼笑的抖落着当天的应天时报头版。
笑着对周围乌央乌央的闲人们说道,「我地妈,剥皮点天灯」六爷嘴里在惊叹,可眼神里全是幸灾乐祸,「这些婢养的官儿,该杀把扬州官仓都卖空了,还官绅勾结从老百姓身上榨油水」
说着,放下手中的报纸,美滋滋的喝口浓茶,「万岁爷下旨,涉案的官员地方士绅全部押解进京,明正典刑。」
「到时候在京六品以上的官儿,还有国子监那些秀才书生,都必须到现场亲眼去看」
「呼」周围人都倒吸冷气,听着就心里发渗。
「嘶嘶」六爷却越说越觉得心里美,「各位,这可不是斩首啊斩首是一刀下去身首异处,剥皮点天灯老凌迟,那是一刀接着一刀」
说到此处,又开始卖弄道,「六爷我年轻的时候,正赶上咱们大明朝户部的空印案那杀的人多了去了,一天三四百,杀了一个多月」
「我亲眼见着了,那些贪官让刽子手绑在柱子上,从脑袋后面用小刀切开,然后一点点往下揭人皮,就跟揭窗户纸似的」
「还有那凌迟,用渔网给人绑死了,肉都凸出来。刽子手拿着小刀,一片一片跟吃烤羊腿那么剌」
「嘶」周围满是倒吸冷气的惶恐之声。
「剌完了呢,还不能让人死,必须剌够三千六百刀,中途这人要是断气了,刽子手就要人头落地」
忽然,边上有个小伙计纳闷的问道,「关刽子手什么事呀」
「手艺不精呀」六爷道,「把人犯弄死了」
小伙计更是不解,「人犯本来就该死」
「该死也要分怎么死」六爷正色道,「这种在百姓身上捞民脂民膏狗官,他捞的时候有多高兴,死之前就应该有多痛苦」说着,嘴角带着一丝狰狞,「死呢,是个过程。一定要他在最后的这个过程中充满痛苦和悔恨,让他明白他之所以遭这种惨绝人寰的罪,不赖别人,全是他咎由自取」
「这才是处以极刑的目的」
话落地,周围满是沉思之色。
「可是」边上,人群的外围,一个坐在茶馆中就着蚕豆喝着廉价黄酒的老童声开口道,「可是也太狠了犯法了,杀就是,何苦这么折磨人呢有伤仁和」
「仁和」六爷顿时跟被踩了耗子尾巴似的,差点跳起来,「哦,对这些狗官处以极刑就不仁和了你想过那些让这些狗官害的家破人亡的百姓没有」
说着,讥讽的看着老童生,「你种过地吗你知道粮食怎么来的吗你知道什么是粮食吗」
老童声被怼的面红耳赤,小声道,「怎么不知道」
「你既然知道,就该知道粮食是老百姓的命」六爷大声道,「一家四五口人几亩薄田,一年才能收多少粮食呀我告诉你,我在乡下待过。」
「缴了皇粮之后,一天两顿一稀一干就他妈烧高香了这些狗官,官绅们不纳粮也就罢了,还要以次充好多卖多称,把这些差额算在百姓头上,还要征粮的时候层层加码」
「从老百姓口里夺食,就是要老百姓的命他们捞的越多,老百姓吃的越少。」
「吃不上饭咋办」六爷又大声道,「见过生下闺女溺死的吗见过卖儿卖女把老婆都典当的吗见过一家老小被逼得没办法,全家上吊的吗见过好好一家人,被逼的出
来逃荒要饭吗」
六爷越说声音越大,「这京城是天子脚下,咱们京城人没遭过罪。日子再苦都有大米白面可以吃,哪怕穷掉底儿了,也有杂粮馍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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