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河公主很快便离开了,两个母女几乎没有多说一句话,蒋太后只是觉得这一生何其的悲哀,自己得不到丈夫的真心喜爱,又不得到养子的尊重,与自己的女儿离心离德,背后的家族又与之针锋相对,一件件的事情,几乎快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荣德海地上了一杯参茶,面带无奈的说道“娘娘,您休息一下吧!公主殿下她,吉人自有天象,再说了,日后皇上就算是再看不过眼,也不会委屈公主的。”
蒋太后凄惨一笑,她对于这个女儿并不了解,可她了解的是人的性格“日子是自己的,她分明没有放的下来,日后就算是有皇上帮她,只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没那么严重的,天家的女儿,不都是如此的尊贵吗?”荣德海有些窘迫的说道,他自然知道,蒋太后在这个唯一的女儿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这样的结果,别说蒋太后不满意,就连他看着都觉得心寒,这样的一个烂理由,还是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
“天家的女儿吗?可在这之前,她还是一个女人,一个有着野心的女人。世子年纪还小,哀家从未见过他,何来孝顺一说?她想要的,无非就是那几个人和她的孩子。”蒋太后暗沉的柳眉间,闪过一丝恼怒,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心痛。
任何一个母亲,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可这个女儿简直就是一个付不起的阿斗,自己的几个孩子被要了回来,皇室断然不会承认,还让沉淀了那么多年的丑闻,再次浮出水面,损人不利己。
“娘娘,公主多半只是想念自己的孩子,俗话说的好,儿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公主已经那么多年没有见到自己的孩子了,思念至极乃是人之常情。”荣德海结果蒋太后手中的汤碗,倒是不怎么在乎,也没有否认临河公主的想法。
蒋太后冷冷一笑,有些遗憾的看着荣德海,拉过身上的薄被,失望的说道“若是真的如此,她又何必前来求助于哀家。皇帝虽然对哀家不好,可该有的尊荣,一样都没有少过,临河真的是有那个心思,大可让宗亲们说和,将孩子还给她。如今,她来这里求见哀家,无非就是在临了,让哀家再帮她最后一次,让她的孩子,得到皇家的认可,这样还能推崇于她在皇室当中的地位。”
荣德海错愕的看着蒋太后,有些不可置信,没有想到临河公主居然这么狠,这么一个关键的时刻,在生母的心头狠狠的插上了一刀。
“娘娘若是不愿意,就回了吧!”荣德海看得出来,蒋太后内心的无奈与悲哀“公主也是大人了,有自己的生活,还有了几个孩子,她应该学着承担一些东西了,娘娘这么多年也算是对公主仁至义尽了。”
若是临河公主真的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荣德海一定会尽心尽的说服太后,毕竟,母女哪里来的隔夜仇,可临河公主如今的态度,都让荣德海心中有些发颤,得知太后的病情后,不是让她保重身体,而是希望蒋太后临走之前,给她做最后一件事。
蒋太后点了点头“是啊!该长大了,哀家说过,会为她安排好一切,她生的孩子,最不济还是哀家的外孙,只是,皇室承不承认,还不是哀家和皇帝说的算的,是整个宗室一起点头才能认同的。”
荣德海闭上了嘴巴,虽然不是皇室中人,可宗亲对于皇室的血脉到底有多高的要求,荣德海是极为清楚的,像银香郡主这样的身份,别说一个郡主的身份了,就算是能不能长大都是一个未知数。
临河公主想要自己的孩子,被皇室的宗亲们承认,并且按照礼仪加封爵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一件事,就算是换了皇帝本人,也极为的无奈。
蒋太后的身子渐渐不行,就在临了的那么几天,蒋太后却好像是突然开了窍,开始服用邵如海开的汤药,荣德海大喜过望。
这样的欢乐并没有坚持多久,便得来邵如海一个近乎于绝望的定论,蒋太后的身子,早就到了最为无奈的时候,就算是他拼近了全部的医术,都只能保全蒋太后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便会彻底的油灯苦尽。
荣德海闻声落泪,以为太后娘娘终于有希望了,突如其来的噩耗,又将他打击的体无完肤。
长孙渊宏也懒得计较过去的一些事情,太后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每日下朝之后,都会前去看看蒋太后,群益束手无策之下,已经让长孙渊宏发了好几通火。
安琪儿在得知此事后,虽然有出手相救的打算,可手术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的清楚的,在这个医疗落后的古代,肠癌可不是什么小事儿,到了肠癌末期,想要救蒋太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也许出于愧疚的心里,安琪儿作为一个医生,还是会去看看她,有的时候,一个人的毅力,可以让自己的病症拖得更加久一些,这也是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蒋太后的身子骨不好,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得到确切的日期后,很多家族渐渐的开始坐不住了,为首的就是蒋家。
太子的事宜再次被提了上来,九皇子身为蒋皇后的养子,就应该是最好的皇位继承人,皇储之位就应该落在对方的头上。
另外,良妃生的三皇子,此刻已经是皇上的长子了,立嫡立长的规定之下,九皇子说白了,就是一个宫女的孩子,又不是皇后亲身的,出生的那会儿又克死了兄长生母,如此之人又怎么能担当大任。
良妃的三皇子温和有礼,良妃又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在**兢兢业业数年,伺候皇帝劳苦功高,她所生的皇子,理应成为太子。
安琪儿被立为侧后,她的孩子也是占了一个嫡出的名头,论起血脉尊贵,最为有可能的也就是她生的两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