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城最大的茶楼之中,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行云流水的动作,让人极为赏心悦目,深锁的眉宇,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事情一样,样子既无奈又深沉。
长孙渊宏的真实身份,严大官人并没有查得出来,只是听说他是京城人士,复姓长孙,这可是皇家的姓氏,换而言之,此人很可能是一位皇亲国戚。
严大官人真不知是喜还是该忧,女儿嫁入皇室固然是好事儿,可为人妾室的苦楚,又是一般人能尝得了的,不是瞎子的,都看得出来,那日那个男子与妻子只见的伉俪情深,严大官人越发的担忧。
绣球招亲之事,女儿的声誉尽毁,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给女儿再找一户人家,可当初的那件事儿,弄得女儿名声尽毁,究竟还有几个人敢娶自己女儿的呢?
嘎吱一声,门口走入一男一女,珠联璧合无尽妖娆,让人看着都极为的养眼,两人便是安琪儿与长孙渊宏。
严雅的婚事,一直都是严大官人的心头之痛,虽说,她知道世界无完美之事,可面对大悲和大喜之下,他都快要得精神分类症了。
严大官人见到两人来后,便赶紧起身相迎“给大人和夫人请安!”
严大官人也不知两个人在皇室占了什么样的身份,只能称呼二人平时用的,大人和夫人,以示尊重。
安琪儿点了点头“严大官人不必多礼,照理来说,您是长辈,理应是我们向您见礼才是,哪有长辈给晚辈行礼问安的?”
“呵呵!夫人真是贤惠之礼,大人真是好福气,能娶上您这位贤妻!”严大官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自己的女儿也确实漂亮,也知书达理。
可和眼前的这个夫人比起来,似乎还差了不是那么一点儿半点儿的,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照面,可在商场上多年的眼光,却不会欺骗自己,这个女子绝对不简单。
安琪儿嘴角勾勒出安逸的笑容,既不赞同,也不表示否定“不知严大官人邀请我们了来究竟是所谓何事?”
虽然彼此心中,都是心知肚明的,却还是难免要彼此卖个关子,相互表明一下最初的立场,说心里话,安琪儿却是不喜欢那个叫做严雅的女人。
这辈子,她不是没有给长孙渊宏找过其他的女人,可那样的经历,有一次就已经足够了,不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显示她自己的大度,她不需要在选择固宠的女人。
严大官人一眼便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琉璃与排斥,可身为人父的无奈,严大官人之希望对方可以理解。
“倒也无事,只是听说,夫人和大人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只是不知夫人的孩子们,可都是留在盛京之中了?”
安琪儿以为他要说的是自己女儿的婚事,本欲避重就轻,却没有想到严大官人直接打听的是自己的女儿。
拂去浅浅的灰尘“长子已经到了进学的年纪,次子和长女的年纪又太小,我们两人不太放心,就将他们留于盛京之中了。”
“哦!?原来夫人也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还真是有趣啊!”
长孙渊宏不太愿意这个老家伙,和安琪儿说一些有的没的,近日来的诸多事情的不顺,让他已然有些不耐烦了。
放下手中的茶盏“你这回找我们来,相比应该不是说这些废话的吧!?”
被打断的话语,严大官人觉得有些尴尬,奈何是自己有求于人,为了严雅,也为了严家万般的不得已。
“听闻,大人正在急速的搜寻一批粮票,想必大人是京城人士,并不知道粮票的珍贵之处。在咱们沧州城,这个环境极为发达的地方,一斤粮食的几个是二十几文钱,可到了北面,粮票的价格是这里的几十倍,甚至是几百倍,有很多的情况之下,就算是你有银子,也未必能换到粮票。小女严雅,一直都是老夫的心头肉,巧合的是,老夫手上也有一批粮票,足够大人和夫人等人,在北行的路上用上三四个来回的。”
“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我娶你的女儿是吗?”长孙渊宏掀起茶盏的盖子,低着头,没有人够看出他这会儿在想什么。
安琪儿乖乖的闭嘴,衣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男人之间说话,她还是不要插嘴比较的好,为自己的丈夫纳妾,本来就应该是她这个当妻子的责任,可安琪儿却丝毫不在乎,自己会背上一个善妒的名头。
严大官人点了点头“不错,我正有此意,大人说过,您已有妻室,我的女儿只能委屈成为一个妾室。我虽不知道大人的身份,但也知道,大人的身份尊贵,未必看得上我们这样的人,可作为父亲,我还是要为女儿争夺一番,至少必须是侧室的位置。”
长孙渊宏悠闲的瞥了对方一眼“我娶那个女人为侧夫人,严大官人的嫁妆,想必就应该是些上等的粮票了对面?可是严大官人别忘了,这沧州城当中,有粮票的可不止您一家,我大可在加一些银两,高价购买一批粮票不是吗?”
“大人虽然不在乎这些银子,可大人想过没有,您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我大可舍了面子,让我的那些个老朋友担待一些。到时候,大人不止买不到半张粮票,对于您的要事,似乎也是一种巨大的阻碍。”严大官人威胁的说道。
“你威胁我?”长孙渊宏的脸,阴沉的快要能滴水了,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次发生在他的身上。
严大官人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算是,我知道大人是聪明人,也知道大人有能力弄到粮票,可那也是一个月之后。皇上北行,令一些宗室子弟随行,大人应该明白这其中的重要性!”
长孙渊宏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若是长此下去,只怕自己的身份是要暴露的,这里真是一刻都不能待了“让你的女儿准备好行装,我们明日就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