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鼻子灵得很,那楚小姐必定是有点儿不能说的内情的。
唉,她最不喜欢麻烦了,尤其是这个时代动辄便涉及整个家族。
本来世家贵族就有不少腌臜事儿,再加上江湖恩怨……
沈云舒并不抱希望纪弘义能够不管这事儿,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楚小姐的,不然舅母也不必头疼了。
现在只能祈祷她这位二表哥运气好些,那楚家小姐身上的麻烦事儿最好不大。
沈云舒跟纪欣怡交代完之后便从望云楼离开,去沈家药铺找琉璃的祖母季氏,询问了几句可知晓湘临那边楚家的情况,早些年可曾出过什么事情。
毕竟琉璃与她祖母季氏在那一带生活了不少时间,很有可能会知道一些情况。
季氏听到沈云舒的问话思索了良久,才隐约想起一点可能有关系的。
“若是说湘临楚家,近些年还真是没有什么大户人家姓楚,唯一听过的,便是十几年前湘临知州姓楚,名楚戌伦。当年因为贪污修河款下狱了,圣上下旨,楚家三代不许参加科举、不许入朝为官、不许从军入营。
听说楚戌伦一家已经没人了,关系近一些的楚家人基本都是去闯荡江湖,混迹宗派绿林,旁支还有一些做了小商小贩维持生计,不敢出头。”
沈云舒听到这些有点儿不太好的预感,她让玲珑出去买点吃食,顺便将消息送到纪府,告知舅母韩舒雅,她应该会去自己调查的。
过了几日,琉璃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又给沈云舒带了话。
“那位玉大人又去咱们药铺了,叫我给郡主带话,问郡主可是想要知道楚家的事儿?”
沈云舒正画着新款式的簪子图纸,闻言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琉璃。
“他知道?”
琉璃点点头,拿出自己用鲜花汁子新调配的香料填进香炉里。
“可不是,这位玉大人当真是神了呢,郡主一有什么问题他保准能解决。楚家的事儿咱们王府可没派人去查,是纪家自己去查的,他竟还能猜出郡主想要知道这事儿。”
“那他可说了是怎么回事儿?”
“那他倒没说,只是说有些麻烦,一句两句说不详细。若是郡主有空,他可以当面告知。”
玲珑坐在沈云舒刚找府里木匠打出来的,小鹿形状的黄花梨矮凳上,端着一碗城南越记果子铺的琥珀核桃仁啃得正香,闻言吐字不清的看着琉璃问。
“这回这玉大人怎的不让你直接把消息带回来了?什么麻烦的事儿?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就写封信呗!我看那玉大人大约是对我们郡主有什么图谋,还约什么见面,哪有人大大咧咧的连个拜帖都没有,传个话说约就约的……”
沈云舒听着玲珑的嘀嘀咕咕不由得有些好笑。
“行了,缉事厂的人都是什么性子咱们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冷心冷肺的人多半不喜欢耍花花肠子。
而且玉大人也是人中龙凤,尚未及冠便位居高位,而且丝毫不掺水分,全都是一刀一刀换回来的,功夫如今已经比青羽青雉还高了。这种人不会是那些浪荡公子哥儿一样的人,他约的见面谈事儿就应当是真的谈事情。
毕竟缉事厂明面上与镇北王府没什么交情,父亲不在他上门拜访也不方便,拜帖一递又麻烦又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