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京珩拢住她的手,藏在自己的口袋里,带着她一节一节地往上走。直到清理到最后一块台阶,两人盯着那句‘答案正确,过程也正确’迟迟舍不得打扫。
许京珩摩挲着她中指上的求婚戒指:“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愿意。”夏知予脱口而出,她的手隔着口袋,挠了挠他的腰:“这是一道送分题。不论你在哪里求,以什么方式求,最后结果都是我愿意。”
手里的地刷杆撞上绿漆的栏杆,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许京珩捏着她的下巴,下扣,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嘴唇相碰的下一秒就以最直接的方式勾缠住她的舌尖。
开合间,她感受到滚烫的气息不断地被输送进来,然后吮吸索取,一一地被讨要回去。
哪怕是数九寒天,她都觉得似有烈日当头。直到蝴蝶骨撞上楼梯的扶手,伸手摸到冰凉的铁栏杆,她才分得清四季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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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那年,夏知予在老师的推荐下去当地的传统媒体实习,她对自己就业方向十分清晰,实习期间积累了不少作品,所在大四秋招的时候,她如愿拿到了东市知名报业的offer。
蓝色的报业大楼安静地矗立在东市的老城区,是两栋看上去不太新的大楼。红色的报刊名显眼地挂在大楼顶层。夏知予摁了电梯,推门进去。报刊架就在进门的左手边,上面杂而有序地叠着过往的报刊,报刊新旧程度不一,仿佛是一部经年累月的发展史,而这些发展史正亮出一群人坚持的底色。
夏知予办理完入职,由人带至工位。带她的人很年轻,姓张,看着不比她大几岁,她拿着一叠报纸往桌子上一扔,没做过多的自我介绍,直接开始派活:“一会儿发你两份录音文件,转成文字稿后发给我,上午就要。除此之外,梳理一下东市改革开放以来的外来人口政策,明晚给到我。”
夏知予飞快地记下这两件任务。
录音转文字,她之前实习的时候也做
过,基本是靠ai自动转文字,再针对不准确的表述进行修改。但她没想到,对方发来的是两份带有外乡口音方言的录音文件。
她听得懂吴语,却听不懂南部吴语,也就是瓯语。
找了几个识别方言的软件,都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加上采访对象是老人,老人家在表述的时候想到什么说什么,经常出现颠来倒四的情况,转出来的文字语序混乱,错误百出。
她偷偷地问身边另外一个实习生:“你听得懂瓯语吗?”
实习生正在看报纸,闻言,凑过去看了一眼她的屏幕:“我也听不懂。但是现在已经开始派活了吗?带我的老师只是让我看报纸,了解一下报刊的风格。”
“可能每个老师的做事风格不一样。”夏知予没多想,她试了好几个转化器,把转化出来的不同版本的内容反复校对,最后将不确定或者没听懂的地方做上标记。
旁边的实习生建议:“要不你先这样发过去试试,不行再改。”
“这样肯定不行。”她借着倒水的契机,问了一圈,问了之后才知道,那个唯一能听懂瓯语的记者外出采访,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实习生调侃道:“你要不带上电脑上马路对面吃个瘦肉丸,老板会说瓯语,就是那里人。”
本是一句玩笑话,但夏知予看着时间,发现这竟然是最方便最快捷的办法。
所以当她带着稿件回来的时候,整个办公区的人都吃上了瘦肉丸。
给她布置任务的老师脸色铁青,丢给她不计其数的细碎的活。梳理东市改革开放以来的外来人口政策原本时间就紧,夏知予没想到自己实习第一天就在报业大楼加班至晚上十点。
许京珩打电话问她下班没,她发过去一个苦恼的表情包:「还在加班。」
她突然对许京珩加班到深夜,回来的时候还能给她带姜汁撞奶和夜宵的行为感到无比钦佩。许京珩好像总能猜到她的想法,临近收尾的时候,一杯姜汁撞奶和一份热腾腾的牛肉粉丝汤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接过外卖,阖上电脑,终于有空给许京珩打电话。
“你怎么我想喝这个。”她咬着吸管,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这么累。
“例假前后你都吵着要喝,我记性再怎么差,也该记住了吧。怎么样小可怜,实习第一天就加班,有没有想男朋友?”
“加班的时候根本没时间想你。”她拿着外卖去茶水间,掀开塑料盒的时候,牛肉汤的香气扑面而来。
有了具象的东西摆在面前,她发现,她还是想许京珩的:“但是现在,有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