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久没碰她了,也知道自己又些失控。
他爱怜地吻了吻她的额角,轻声道:“疼了吗?”
唐妩没了力气,恹恹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柔声细语道:“不疼的。”
她疼不疼,他心里头自然有数,愧疚使然,他亲手替她换上的裙裾。
唐妩得赶快回去,眼下也没时间磨蹭,她在重新绾了发以后,就起了身子,刚要走,郢王就拉回了她的身子。
他的鼻梁抵在她的额头上,突然道:“安衿被她母亲惯坏了,今日可是给你气受了?”
郢王问这话的时候,她还以为唐妩能娇滴滴跟他说声委屈,说那安家姑娘有多么过分,哪怕她都怪在他身上,他也认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唐妩只是稍稍愣住,就装傻道:“方才我同安三姑娘相中了同一匹布料,虽争了几句嘴,不过也就是女儿家的闲聊,何来气受?”
她的眼角笑意连连,一丝刻意都没有,若非郢王在晋江阁楼底下听到了那句冷嘲热讽,他兴许还真会信了她的鬼话。
郢王咬了咬她的耳垂,语气低沉道:“真没受委屈?”这话问的比之方才,还要更为直白些。
唐妩思索了片刻,还是觉得没必要再惹是非,于是笑道:“殿下来的及时,自然没有。”
郢王听者她滴水不漏的话,心里也不知从哪儿冒上来一股邪火。
他低头俯视着她丝毫未改的笑容,突然觉得,其实这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个样子。就拿安茹儿和陆嬷嬷对她做的那些事来说,要不是他后来一一查出来,她怕是一句都不会说。
她于自己来讲是未进门的妻子,那他于她来讲是什么?
是救命的稻草,还是她赖以生存的水源?
这几个月,每隔几日,她就吵着见长宁,可只要见着了孩子,他去与不去,她却从未问过。
就是到了此时此刻,她都没问过了他究竟何时去程府提亲,她现在是程家的嫡长女,早已不是他的妾室,今日他这样占她便宜,她大可拒绝。
但她没有。
她好似很清楚他想要要什么,甚至可以说,他要什么,她就给什么。
思及此,他不由得想到了狩猎那日晚上。
仔细想想,她醋意连连的那几句话,又何尝不是他逼出来的。她那样小心谨慎的人,怎会突然打翻了醋坛子?
如此想来,倒真像是故意说与他听的。
他脸色蓦地沉下来,他甚至想开口问她,若是没有长宁,没有前尘往事,她程大姑娘,是否还愿意嫁他!
唐妩看着面前的人脸色极差,连忙摇了摇他的手臂,低声唤他,“殿下?”
也不知是怎的,郢王就是厌倦了她脸上敷衍的笑意。
他沉着有力的双指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四目相视,他一字一句道:“若是本王要娶安三姑娘为妻,你可会怪我?”
话音一落,就见唐妩美眸瞪圆,下意识道:“什么?”
他皱着眉头,语气更冷地道:“既听清了,还要我再说一次吗?”
唐妩的心怦怦直跳,看向他的眼神也变了味道。
男人的眼睛里藏着太多东西,有太多计谋是唐妩一个姑娘家读不懂的,可也有她能读懂的,比如感情。
不论他的动作再怎么冰冷,不论他说出来的话再怎么薄凉,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深邃的眼睛里,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
他一个金尊玉贵的王爷,为了她,还有什么荒唐事没做过?
诗词歌赋,她比不得他,弄枪舞剑,她也比不得他,但若是要比起男人女人这些风月之事,她兴许还真比他这个闷沉沉的人强些。
唐妩不知道他这邪火是从哪来的,但她知道的是,明明方才还好好的,自从提到那安三姑娘,他就变了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