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在电话里的语气透着彷徨和恐慌,再三要求郭小洲一定要给她保密。
郭小洲顿时知道,这个养生馆的技师对未来有了希望,也变得瞻前顾后起来。郭小洲笑问,“你相信什么,我的口头保证还是书面保证?”
冬冬沉默不语。
“最好的保证靠自己,你和他好好去别的城市生活,不再和周康发生亲密的联系。我想游小兵对周康也不会有什么好感。他的爷爷奶奶民政局已经答应送进敬老院,老人归天时你们记得回来便是。”
“我觉得对不起他……”
“你觉得我很卑鄙无耻?”郭小洲认真道:“我认为自己功德无量。我帮两个对生活对未来失去信心的年轻男女找回了希望……再说,一夜暴富对游小兵来说,决不是什么好事情。好事也许会变成坏事。一百万补偿款不多不少,买了房子就没多少钱了,还得靠你们的勤劳去挣钱生活……堂堂正正普普通通过一辈子,不再为彼此生活的痕迹去折磨自己,怨恨自己,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冬冬在电话那边轻轻叹了口气,说了声“嗯!”就挂断电话。
郭小洲也轻轻叹息了一声,和游小兵冬冬等人相比,他的年龄并不比他们大,但他承认自己已经走在成熟的边缘,只要在体制内再打磨一年半年,他将彻底掉进了成熟得一潭无法预测的湖底。
最近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他不断在总结摸索,太和房产,酒店和广告公司的顺利回收;彻底摆脱了太和对姜军的依赖和回收款项的要挟;棉仓储基地拆迁的难题也即将解决;这其中谋定而后动的策略是主题,缺了守拙,导致在太和物流上形成了孤军奋战之势,这应该是他迄今为止遭遇的最大难关。
他还没找到行之有效的方法和手段。
然后出了两件事情,都和女人有关。广汉KTV的紊乱之夜,大余山农家乐的竹楼逆袭,前前后后涉及四个女人,朱颖,丰娆,孙慧敏,谢富丽……
董光辉已经提前签署了回归协议,许剑和丰娆明天就会来周康签约,织布厂的重新启动也迫在眉睫,涉及到突击阻截姜军,宋为成和严大宽必然会展开反击,当前最急迫的事情不是攘外,而是安内。
只有内和,太和改制才能平稳快速展开。
郭小洲忽然心中一紧,他想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不管是他和董光辉事先签订的协议,还是明天和许剑、丰娆即将要签署的协议,如果没有法人宋为成的签字,基本可以算做无效合约。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明白,宋为成当天在凤凰豪庭门前虽然看起来恼羞成怒,但眸子里却透露出不倒的信心。很清楚,宋为成抓住了这个漏洞,甚至是陷阱,让你们去钻,等你们差不多要钻出洞口,看到光明时,他挤出大杀器,出来摘桃子,让你们白费苦工。
郭小洲不敢想象这样一败涂地的结局,他立刻给张正打了个电话。
“张科,我想见赵书记,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张正沉吟半晌,“赵书记正陪市宣传部谢部长参加图书捐赠仪式,完了应该会有个晚宴,我看看时间,晚上九点应该有时间,我帮你安排。”
“谢谢张科!”郭小洲欲言又止,“谢部长是什么时间到达周康的?”
“下午到的,只在仪式的最后亮个相……”张正不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
“没事,随便问问。谢谢张科!”
结束通话后,郭小洲一脸迷糊,喃喃自语道:“她怎么又来周康了?”
三天内来两次,这样的频率对于管辖六县一市的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来说,的确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