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骁喜得什么似的,接过柳渔手中香包,也不肯等端午,当即就在腰间佩上了:“这个我一定好好珍藏,时时戴着。”
再从内院出去,脸上的笑容实在太过晃眼,克制都克制不住,目光还时不时就落到自己腰间香囊上,柳家兄弟这还能发现不了?
兄弟三个心里的酸就不提了。
柳晏清持重些,柳晏平鬼精,等一个沉不住气的。
至送了陆承骁主仆离开,果然,最是藏不住话的柳晏安先忍不住了,凑到了柳渔身边,酸溜溜眼巴巴的问妹妹讨礼物:“渔儿,端午节了,娘有新衣,陆承骁也有香包,你就没给哥哥也准备点什么吗?”
柳渔忍俊不禁,笑道:“当然有,哥哥的才是先做的,原想着端午头一天再给几位哥哥,那我现在就拿来?”
一听自己兄弟三个也有,就是从来端着长兄架势的柳晏清脸上都有了笑意,而柳晏平的重点则在那句哥哥的才是先做的,心里那个舒泰啊,这妹妹没白疼。
卫氏就瞧着那哥三个凑到一处选香囊,过去一看,柳渔取过一个荷花的,给她腰间也佩上了,她自己佩了个菊花的,一家子五个,倒是齐齐整整,端午未至,节日的气氛已经到了。
到这会儿,柳晏清提起了柳渔开铺子的事来,和柳晏平、柳晏安不一样,柳晏清因是长子,又在县衙做捕快,一年饷银能有十两左右,扣除花用的基本都交在了卫氏手中,因此对家中积蓄多少虽不算很清楚,也大致有个了解,问卫氏:“二三十两银子,咱家里拿得出来的吧?凑一凑,六七十两,开铺子就够了。”
卫氏就笑,看向柳渔,朝柳晏清那边一抬下颌:“你自己同你大哥说去。”
柳渔遂把想寄售成衣攒本钱的打算同几个哥哥说了,又和柳晏清商量,道:“大哥明天去长丰镇,帮我问问崔姐姐意思,若崔姐姐愿意自是好,若为难,我跟大伯娘就县里找几家胭脂铺之类的谈谈看。”
柳晏清听她自己有法子赚来,也安了心,点头道:“行,明天我会把话带到。”
转头又交待柳晏平:“你回头去找找镇上做中人的,让帮着打听有没有哪家铺子要出让或出租。”
开店做买卖,最难的不止是银钱筹措,有时候银钱在手,一时也难把铺子开起来,因为寻一个合适的铺子也一样需要几分运气。
柳晏平应下,一应事情便都先有了章程,卫氏又去内院东厢看了看明日一早要由柳晏清送出去的节礼,柳家这边,每年需要走礼的是柳晏清几位上峰,今年多了陆家和崔二姐家。
节礼是早备下了的,只是今日陆承骁送来的五芝斋点心都不错,卫氏想着这东西县里常买得到,长丰镇那头却难买,留了两匣家里吃,另两匣就给添到了给崔二娘的那一份节礼中去了。
倒是柳渔,这时候才想起葛家兄妹俩个来,一拍额头,道一声:“当真是忙傻了。”
匆匆回西厢给两个孩子做香包,父母双亡流落在外,节日里恐怕会倍觉孤单,至夜里还没做完,点灯到戌时末才做好,次日一早交给租了骡车回来的柳晏清,托他往陆家时交给陆承骁,由他转交给两个孩子。
安宜县里,陆承骁一大早先给王家送过了节礼,陆洵也提前给铺子里的伙计每人发了一条肉、一斤蛋、一块做夏衣的尺头,把铺子里一应事宜都交给了伙计,这才带着儿子儿媳,一马一车回长丰镇去。
一行人到家,说说笑笑自是热闹,陆承骁这时让八宝捧上来一个包袱,笑着唤了陆霜,又对母亲陈氏道:“我昨日往柳家送节礼,柳姑娘说前些时候制新衣,替霜儿也做了一身,原是要跟着家里的节礼一道送过来的,正好我去了,就托我先拿回来给霜儿。”
陆霜大喜:“渔儿姐姐给我做衣裳了?”
就凑过去接了陆承骁手中包袱,要解开来看。
陆承骁笑,道:“还有给娘和妹妹、两位嫂子、侄儿的香包,都是她亲手做的,送来应个节景。”
秦氏听着还有自己和儿子的东西,想到前回见到的准三弟妹,眉眼中漾起笑意,也凑了过去。
倒是和陆承璋坐在一处的周琼英,听说那位见也没见过的柳姑娘送了这些东西过来,探着头看。
也不用她辛苦探看,陆霜已经把包袱拆了,把自己那身新衣拎起抖开瞧看起来,等看清了新衣的样式,一脸的惊艳。
“好好看,娘,三哥,我去换了出来看看。”
陈氏也瞧着那衣裳了,赞道:“好巧的手,我瞧着,比你从锦绣庄给你妹妹买的也不差。”
陆承骁听柳渔被赞,眼里就都是欢喜,唤陈氏:“娘,你也挑个香包吧。”
陈氏选了荷花香包拿在手里:“这绣艺真不错,香包也做得精致,这么多东西,得做了好些日子吧。”
她刚才打眼瞧见,女儿那身裙裳领襟处是用了刺绣的,嘱陆承骁道:“下回见到渔儿代娘跟她说一声谢。”
说着已经把香包在腰间系上了,转眼瞧见陆承骁身上也有一个,陈氏暗笑,多少年不见他佩这些东西了,倒是稀奇。
秦氏也在看香包,捧着那猴子上竿和斗鸡赶兔的爱不释手,道:“柳姑娘好巧的手,这香包昱哥儿和瑞哥儿一准儿喜欢,等他们醒了我都给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