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成霜抱着头,跪在地上已经语无伦次。她拼命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想屏蔽掉耳边时刻传来的声音。
那是阁楼上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凌乱不堪,似乎在逃窜。而这些看不到却能够听得到的声音却足以让她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吓死当场。
魏成霜僵硬地直起了上身,漠然地抬起了头:“娘,他们会怎么样……”
白净仪虽是面无表情,但眉间却皱得紧。她若无其事地抬起头,隔着楼板朝着上头望去:“呵呵……祭品当然是要被……”
咯吱——咯吱——
话音未闭,一连串极为清脆的咀嚼之声便突然响起。
不仅是肖雨,魏枫语兄妹也很清晰地感知到了那个声音,就像是在他们是跟前发出的一样。
咯吱——咯吱——
拒绝的声音不断响起,吓得能够听到那声音的三人全部都脸色煞白。
魏枫语艰难地靠着墙壁,勉强撑着意识。
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之感在全身弥漫开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啃噬一样,他虽感觉疼,但不知道是哪里疼。
而魏成霜则早已经瞳孔涣散,被吓得丢了魂的同时她长大了嘴巴,喉咙里想要求救确被痛苦折磨得根本没有气力开口。
白净仪对他们如此无动于衷,显然是心里早有预料的。
倒是魏枫语这个做哥哥的,连滚带爬地来到了自己妹妹的身边,将她的脑袋紧紧抱着,捂住了她的耳朵,最后干脆将涩涩发抖的人儿狠狠抱紧了胸膛里。
他们能够听到的,肖雨却能够真切得感受得到。
她的脸色白如纸张,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因恐惧,也因为来自灵魂深处的那一抹难以形容的贪婪。
那是一种饥饿了不知道多少岁月之后的大快朵颐,将一块块新鲜的食物送进胃囊之中的满足。
她能够感受到那两副代躯早已在魇妖手中放弃了挣扎,尽管她看不到真正的魇妖的模样,可那阁楼的房间之中发生的每一幕都血淋淋地映照在了她的脑中。
魇妖在进食,如同复生的饿殍,把头埋在两幅代躯的胸膛里左右开弓,竟不知道该先吃哪一个好。
肖雨傀儡一般地站着,她只能站着,一动也不能动。
她也只能凭空咀嚼着,一刻也不能停。
她看到那两副代躯在无尽的嚎叫声中逐渐变得干瘪,两簇一深一浅的魂魄不断被一尊看不见的食客吞噬咀嚼,直至天明。
也不知过了多久,魏枫语兄妹已经痛苦地几乎昏迷。因为代躯所经受的一切他们全都在这个夜里感同身受。
虽然他们已经不用因此丧命了,但却是真正在魇妖的口中走了一遭,这足以在他们的心上留下深刻的一笔。
而一直在肖雨身后连呼吸都近乎要停滞的秦临,见魏枫语兄妹的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些血色之后,终于敢鼓起勇气朝着肖雨走进了一些。
它迫不及待想查看肖雨的情况,毕竟从刚才开始她的一切表现都是那么得诡异。
可事实却是,他的右脚刚刚迈出了第一步,肖雨的脸忽然以一个极为诡谲的角度转了过来,口中更是一声沙哑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