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因赖飞燕的任性,导致白颜卿病重一事,旁人都担忧的要命,只有赖碧芝是每晚睡的最踏实的。因为,她替白颜卿求过情,她可没有沾手,去害白颜卿。就因为这,因此赖碧芝丝毫不担心,白颜卿会拿她开刀。
反观白芙蓉,她脸色也是一会儿晴,一会儿暗的。尽管,汗水顺着发丝滑落脖颈,她都未曾注意到,都未曾想起抬手去擦一擦。
从前,白芙蓉只当白颜卿这个侄女,是个不得宠的,是个没娘疼,没爹爱的小可怜儿。虽说她也是有几分恻隐之心的,但到底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在任氏及她女儿多年来对白颜卿苛怠、还有欺负之时,她也并未多加对她施以援手,反而是冷眼旁观居多。
现今,因她女儿的刁难,造成白颜卿这般模样,她心中是有些愧疚的,不过更甚于愧疚的,是她的担忧。她担忧赖飞燕进不了宫之后,该怎么办。她担忧白家会将她们母女赶出去,她更担忧,赖飞燕被毁了面容,日后该如何嫁人。这么多担忧之中,唯独没有担忧白颜卿的病体。
这就是人心,偏心和自私,一览无遗。
晌午之时,白颜卿倒是醒过,采星端过去的吃食,也不过浅浅尝了两口,便又躺下。也许是天气炎热无甚胃口,又或者刚刚醒来,嘴里没什么味道,对吃的,白颜卿丝毫提不起什么兴趣。
采星只字未提任氏几人,白颜卿自然也懒得问。反正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她们愿意坐多久就坐多久。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任氏感觉自己,快被这盛夏的暑气给蒸晕了,她方才由申嬷嬷扶着,步履不稳的回去了。她走了,后面跟着的白芙蓉母女三人,自然也一起退了。
任氏一回去,便躺下了,曰:中暑了。
这小道消息传入念初小筑的时候,采星都要笑晕过去了。让她回去的时候,她偏不回,非要等到热晕了,受够了罪,才回去。现在好了吧,中暑了吧?活该!
傍晚时分,白景轩一回府,便有好事者,将念初小筑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说予白景轩听。
当白景轩到念初小筑来看望白颜卿的时候,一进门,便听到白颜卿和采星她们说笑的声儿,他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女儿平安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父亲来了。”
白颜卿赶忙儿让李嬷嬷她们搬了凳子搁在床前。
白颜卿并未开口解释关于任氏中暑的事,白景轩也默契的没有开口问。
经此一事,白景轩心底大抵是明白的,他的女儿,不会做出这种不孝不义,故意为难长辈的事儿。
白景轩坐了会,便离开了,他这一天到晚的,也是忙的很,若不是心中惦记白颜卿的病,他也不会这个时候匆匆赶回府的。
“小姐,为何……你不跟老爷解释一下老夫人的事……”
白景轩走后,采星忍不住开口问道。
采星自然知道,这白府最不缺那好事者,肯定会有人将任氏中暑一事,告诉白景轩的。
“父亲若是信我,便不会问。若是父亲不信我,我解释再多,他也未必信。”
白颜卿一句话,道破了她与白景轩之间的默契。
到底是父女连心的,有些话,即使不用说的那么明白,也能彼此理解。
采星懵懂地点头应和,总归她家小姐说的,都是对的。
入夜,万籁俱寂。
或许是白颜卿白日里躺的多了,直至深夜,她还尚未睡着。
白颜卿遂披着衣裳起身,欲去院子里走走,她并未惊醒任何人。毕竟,这些日子,自己病了,院子里的人,忙前忙后,也累得够呛,让她们睡个踏实觉吧!
夏日的夜,褪去了白日里的灼热,夜风拂过,倒是有几分凉意的。白颜卿忍不住掖了掖衣裳,寻了个石凳坐下歇着。